那士兵嗬嗬笑了起來道“範督公想要知道我的名字麼?我叫張延齡。”
範亨驚得打了激靈,嗔目看去,隻見那士兵伸手除了臉上的蒙布,露出一張笑臉來。不是張延齡還是誰?
範亨本能的覺得不妙,正欲後退。身後肩膀上被人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範督公,不想知道我的名字麼?我叫徐延德。”
範亨驚愕轉頭看去,麵前站著的正是定國公府小公爺徐延德。
“你……你們怎麼在這裡?”範亨驚叫道。
“我和妹夫在這裡等你多時了。你是不是想要去東廠衙門叫上你手下的番役們去拿人?嗬嗬嗬。”徐延德笑道。
“沒……沒有的事。”範亨擺手道。
徐延德笑道“範督公,這種時候便不用抵賴了。你也不想想,我們為何在這裡等著你。妹夫,果然被你猜中了,內廷這幫家夥真是膽大包天,居然真敢這麼乾。”
張延齡笑道“倒也不難猜。他們要拿我,難道要去團營調兵不成?錦衣衛衙門的人手他們也不能動,因為一旦調動,便會驚動京營兵馬。所以他們能調集的人手隻有東廠這幫番子了。哎,外庭這幫人當真是要瘋了,居然真要走到這一步,這一下,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
範亨心中驚懼,沉聲道“你們在說什麼?咱家可不懂。”
張延齡道“範督公,你身為內廷太監,跟劉健他們攪合到了一起,一起來算計皇上?當真該死。跟著外庭官員混,能有好下場麼?自己作死,彆人怎救得了你們。實話跟你說吧,團營兵馬已經出動,各錦衣衛衙門,皇城各門都是團營控製,你的東廠衙門也已經被團營圍困,你的人全部在東廠衙門裡困著。就算你回到衙門,也是自投羅網。可惜你們在皇宮裡折騰,根本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真是太蠢了。”
範亨還待狡辯,張延齡已經不願聽他囉嗦,沉聲道“捆起來,看押起來。”
士兵們一擁而上,將範亨捆綁起來押著帶走。
徐延德看著範亨被押走的背影,沉聲道“延齡,你說劉健是不是瘋了?居然真敢要強行動手。他這是為了什麼?真是想不通。”
張延齡冷笑道“這還不簡單,這一次劉健他們是勢在必得,聲勢浩大的發動了這麼多官員上奏,便是要逼著皇上同意他們的要求。你說,他還有回旋的餘地麼?若不成功,劉健等人如何能服眾?他這個內閣首輔還有權威麼?他不想如此,但是形勢一步步的逼著他走極端,讓他不能回頭。他是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皇上已經下定決心了,可惜他們不認風頭。劉健算是完了。”
徐延德皺眉道“他們會不會對皇上不利?要不咱們帶人去救駕?免得他們狗急跳牆。牟斌也跟他們勾結到了一起,皇宮中的大漢將軍營的錦衣衛全是牟斌的手下,皇上豈不危險?”
張延齡搖頭道“放心,一則劉健恐怕還不敢對皇上不利,他還不至於昏了頭去這麼做,那豈非是謀逆大罪了。所以皇上是一定無恙的。再者,宮中的大漢將軍可不是牟斌的人,那是劉瑾的人。劉瑾早就做好的準備,這件事本就是個陷阱。劉瑾早就替他們挖好了。不出意外的話,很快,牟斌便要被緝拿了。王嶽他們也跑不了。”
徐延德驚愕道“你是說,大漢將軍聽劉瑾的?怎麼可能?”
張延齡沉聲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大漢將軍營統領石文義,根本就是劉瑾的人。這可是張永親口告訴我的。那石文義早就投在劉瑾門下了,劉瑾給他的承諾是,讓他做錦衣衛指揮使。”
徐延德驚愕道“狗娘養的這麼厲害?”
張延齡道“何止於此,劉瑾不但拉攏了石文義,外庭之中也有他的人。昨晚我便跟你們說了,幾天前劉瑾便告訴我,外庭要發動對他們的彈劾。消息的來源便是外庭的眼線。而且這耳目官職一定不低。劉瑾不肯說,我自也不會問。皇上登基之後,劉瑾便四處拉人,許以重諾。看來是頗有成效的。”
徐延德道“你也是他拉攏的對象之一是麼?”
張延齡笑道“是啊。幾個月前他便找過我了。你也莫這麼看著我,他是皇上身邊的人,跟他合作對我有害無益,我自不會拒絕。”
徐延德咂嘴道“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張延齡笑道“這不全部告訴你們了麼?兄長,咱們現在不用做任何事,看住錦衣衛各衙門,守住宮門便可。裡邊的事情讓劉瑾自己解決,免得文官們將來將怒火撒在咱們身上,讓他們去恨劉瑾去便是,咱們犯不著插手。咱們現在帶兵進去,雖然看起來是一場功勞,但其實卻是便宜了劉瑾了。咱們搬個凳子看戲。後麵的戲還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