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劉公公給人扣帽子倒是有一手。”
“你……”劉瑾嗔目欲大聲反駁。朱厚照喝道“彆吵了。吵什麼?建昌候是去救誰?為了一名外庭官員不惜跟劉瑾打起來?那是誰?”
劉瑾道“是個小官員。工部虞衡清吏司的一名郎中叫徐杲。那人跟建昌候有什麼交情?他偏說是他的朋友。奴婢覺得,侯爺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朱厚照皺眉念叨道“徐杲,徐杲……是那個精通冶煉機關的工部官員?”
“就是他。”劉瑾道。
朱厚照忽然大笑了起來。眾人一臉懵圈,不知皇上為何發笑。
“原來是徐杲,哈哈哈,哎呦,劉瑾啊劉瑾,你怕是不知道這個徐杲和建昌候是什麼關係吧。徐杲家裡有個女兒,是建昌候喜歡的一個女子,兩人打的火熱。建昌候要娶她為妾呢。徐杲他能不救麼?所以才來找你放人。他喜歡的女人的爹爹被你拿了,他能不來找你麻煩麼?哈哈哈,有趣,有趣。”
劉瑾愕然道“皇上怎知此事?”
“建昌候親口跟朕說的啊。在獨石城的時候,朕問建昌候的火器是怎麼製作的,如此精美。他便說了這事兒。你沒聽見麼?他獻給朕的雙管火器,便是那個女子為他打造的,他轉手送給朕了。朕記得你在場的啊。那打造火器的女子,便是徐杲的女兒。”朱厚照笑道。
劉瑾也想起來了,張延齡確實說過這件事。原來他和徐杲還有這層關係。
“皇上,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因為討一個女子的歡喜便動手打人吧?”劉瑾嘟囔道。
朱厚照沉聲道“劉瑾,那可不是僅僅一個女子那麼簡單,那是能造火器的女子。建昌候跟朕說過,他想將火器進一步的改進,讓火器的製造成本降低下來,這樣便可獻給朝廷進行大規模的製造這裝備。朕覺得他的想法很好,也答應了他,允許他繼續製造鑽研火器。你把徐杲抓了,豈不是壞了大事?他能不鬨麼?”
劉瑾愕然無語,這件事他可不知道。他本來還想著拿張延齡私造火器的事情做做文章,卻沒想到張延齡早已得到了皇上的許可。劉瑾懷疑張延齡說的是假話,但是卻也不能貿然胡說。若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於公於私張延齡都會去救徐杲。自己顯然是觸了黴頭,惹急了他了。
“話說,那徐杲參與了彈劾之事?那個人不是個老實人麼?”朱厚照問道。
劉瑾道“他在聯名彈劾的折子上簽名了。”
朱厚照道“隻是簽名了?鬨騰了沒有?跳的高麼?”
張永道“皇上,這個徐杲自始至終都沒參與此事。隻是簽了個名字而已。”
朱厚照皺眉瞪著劉瑾道“你不是說,奸黨名單上的人都是鬨得出格的人,需要嚴懲的人麼?徐杲都沒參與,為何有他的名字?外庭參與彈劾簽名的官員一兩百人,到場的也有一百多人,你怎地弄了個不相乾的在名單上?”
劉瑾嚇了一跳,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所列的奸黨名單無非兩個原則,一個便是那些參與的主要人物和跳的歡的人,這些人自然是要被嚴厲打擊的。其餘的那些官員其實都無關緊要,但是有些官員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向自己求情服軟,送了賄賂,這些人自然是排除在外。剩下的那些自然便是名單上懲戒立威的最佳人選。
徐杲便是那種雖然沒有參與其事,但是也簽了聯名。但是事後一點反應也沒有,也沒服軟求情送禮的這種官員。自然名列名單之中。
“奴婢該死,奴婢好像是出了差錯。徐杲當不在名單之列才是。馬公公,名單是你謄寫的,你怎沒發現這謬誤?”劉瑾忙道。
馬永成心裡直罵娘,但是卻也隻能順著劉瑾的話道“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錯。怕是搞錯了人。請皇上懲罰奴婢。”
朱厚照翻了翻白眼,沉聲道“罷了,以後做事得當心些,這般粗枝大葉,如何能成?”
“奴婢們知道了,謝皇上。”劉瑾等人忙道。
朱厚照擺了擺手道“事兒算是弄清楚了,不管怎樣,建昌候他們打人是不對的。這樣吧,回頭朕讓他們給你們道個歉,給些賠償。這件事便算過去了。你們都是朕身邊信任的人,不可因此而生芥蒂。你們吃了虧,朕也知道。朕記著呢。”
劉瑾無奈,知道這事兒怕是鬨不下去了,索性光棍些。磕頭道“皇上能這麼體諒奴婢們,奴婢們便心滿意足了。賠償便不必了,隻要他們道個歉,這事兒便過去了。奴婢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朱厚照站起身來笑道“你們識大體,朕很高興。走吧,朕餓了,用膳去。今日賞你們一桌酒席,算是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