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風流!
激戰在繼續。
儘管張延齡等人利用狹窄城門洞和兵士們精湛的武技以及強力的火器對叛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和震懾。但是,對方的兵馬數量實在太多,想要靠著十幾個人擋住這些人是不現實的。
叛軍士兵退無可退,雖然明知危險,但還是不得不前仆後繼的硬著頭皮往前衝。
或者說,不管最前麵的兵士們願意還是不願意,後麵的人流都會推著他們往前。他們自然也不甘於被對方殺死,所以手中的兵刃也瘋狂的往對方身上招呼著。
張延齡手下的這十餘人雖然都是精銳,但是長時間的戰鬥讓他們已經有些疲憊。況且從入城開始,他們便一直在東躲西藏,沒有好好的歇息過。
此刻,就算對麵是幾千頭任人宰割的豬,殺光他們也是要耗費氣力的。更何況是會反擊的豬,會用尖牙利齒咬人的豬。稍不小心,便會被他們咬一口。
包括陳式一在內的其餘所有親衛已經全部帶傷。有的還傷了不止一處,渾身浴血,苦苦支撐。
對方士兵也逐漸摸出了門道來,衝進城門洞裡的敵軍現在全部用的是長槍。長槍及遠,不光是第一排的士兵可以作戰,在他們身後的第二排甚至第三排的士兵都可以從前麵人的腰身空隙之中探出長槍來亂刺。
於是,在陳式一和眾親衛組成的防線麵前,往往是成排的槍尖晃動,幾十隻長槍同時攢刺,每個人要對付的不止是一個人的進攻。
陳式一大腿上中了一槍,早就血流如注。因為陳式一站在最中間的位置,不但護著身後的張延齡,同時也不時的幫助身側的兄弟減輕壓力,不可避免的露出破綻,所以被偷襲得手。
腿上的傷勢流血不止,陳式一已經行動不便了。
張延齡的本意隻是希望借助狹窄的城門洞拖延時間。拖延的哪怕一刻一息,也有可能等到援軍的抵達。
但是,目前這種情況下,張延齡心裡明白,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一支長槍刺來,差點刺中動作遲緩的陳式一的胸口。幸虧旁邊一名親衛擋住了它,張延齡順手轟了一槍,將陳式一身前的三四名敵人轟翻。
“陳兄弟,快退下包紮傷口。我來頂上。”張延齡大聲叫道。他知道陳式一已經快撐不住了。
陳式一渾然不顧,長刀砍翻麵前一名不知死活的衝上前的敵人,大聲吼道“侯爺放心,卑職不礙事。跟狗崽子們拚了。今天死也要死在這裡。”
張延齡極為心焦,因為他看得出來陳式一失血嚴重,必須立刻處置傷口。但陳式一退下之後,防線便要岌岌可危了。陳式一一個人便可擋住數人。有他在,才能撐得住。
看來是必須要退了。此刻若是不退,所有人怕都要交代在這裡了。雖然自己萬分不情願,但是倘若以陳式一等人的命來拖延時間,即便能奪下寧夏城,那也是張延齡絕對不願意的。
當初在獨石城一戰中,張延齡帶去的南鎮撫司兩百兄弟幾乎陣亡殆儘。張延齡心中便已經自責許久。張延齡現在絕不會讓那些追隨自己的最親近的最信任自己的手下輕易的去送掉性命了。除非是無可選擇,否則絕不能這麼做。倘若陳式一死在這裡,張延齡將無法原諒自己。
“陳將軍,立刻退下包紮傷口,準備撤退。”張延齡喝道。
“侯爺!”陳式一大聲叫道。
“這是命令!”張延齡低吼道。
陳式一無奈,忍著腿上的劇痛退後。張延齡轟然一槍轟殺兩人,挺身補入缺口之中。
“左右都護著些侯爺。”陳式一喘息著叫道。幾名親衛嘶啞著喉嚨應諾。陳式一靠在炙熱的牆磚上,撕扯腿上的褲子,從懷裡取出金瘡藥和紗布快速上藥包紮。
張延齡頂上缺口之後,立刻遭受到了瘋狂的攻擊。叛軍士兵們都對張延齡恨之入骨,這個人躲在後麵用火銃不知射殺了多少人,威脅極大。之前有個武功高強的家夥在前麵替他擋著,此刻這廝居然上前來肉搏,自然是瘋狂的用長槍往張延齡身上招呼。
張延齡原本就武技一般,靠著身邊親衛幫忙才勉強撐住。手中的火銃倒是沒停,幾乎抵著對麵敵人的腦門開始轟擊,轟的叛軍士兵血肉橫飛,慘叫連天。
數息之後,張延齡右側一名親衛的手臂再被長槍刺中,他手中的鳥銃都已經快拿不住了。無法替張延齡擋住側麵的長槍。趁著張延齡舉火銃射擊的時候,一支毒蛇般襲來的長槍刺中了張延齡的肩窩。
劇痛之下,張延齡手中的火銃差點脫落。他迅速用左手轟出一槍,暫時緩解險情。但右臂的鮮血順著手臂奔湧而下,頃刻間血染了整個手臂。
“侯爺受傷了。”有人驚呼著。
陳式一衝上前來,一把將張延齡扯到身後,擋在他身前。
“傷在何處?要不要緊?趕緊給侯爺包紮。”陳式一大吼道。
張延齡擺手喝道“即刻撤退!計劃取消!”
“侯爺,咱們還能頂住。好不容易奪了城門……”陳式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