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街頭百姓的情緒倒似乎平穩的很。看起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朱寘鐇的叛亂似乎並非如傳言的那般,受到寧夏鎮百姓的支持。儘管他在此經營多年,但看起來他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倒也一般。
陳式一腿上的傷勢未愈,走的有些辛苦。但是他又執意要跟隨保護張延齡,所以張延齡便找了一家茶館歇腳。剛坐下上了茶還沒喝上兩口,街上便有馬蹄聲響。仇鉞帶著幾名親兵飛馳而來。
“侯爺,可找到你了。靈州的消息到了。”仇鉞手中攥著一直小竹筒衝了進來。
張延齡大喜,接過竹筒來。那竹筒口密封的蠟印並未被破壞,仇鉞顯然是沒有看過竹筒裡的信件。
張延齡捏碎蠟封,從裡邊取出一卷羊皮紙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不少字。張延齡迅速看完,皺著眉頭發愣。
仇鉞道“史鏞怎麼說?那邊的情形如何?”
張延齡皺眉道“這是楊一清的信,不是史鏞的信。哎,咱們的消息遲了一步。昨日清晨,楊一清率軍渡河,死傷兩千餘人,渡河沒有成功。”
“什麼?”仇鉞和陳式一同時驚愕出聲。
“這個楊一清,簡直太蠢了。侯爺那般勸他,他還是這麼乾了。世上怎麼有這麼蠢的人。真是不可思議。”陳式一搖頭歎道。
仇鉞道“侯爺,這件事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會不會有礙大局?”
張延齡搖頭道“那倒不會。寧夏城被我們奪了,朱寘鐇死了,那些叛軍現在便是喪家之犬。消息一旦傳到叛軍營中,必然軍心渙散。楊大人這一敗,無非是白白送了上千兄弟的性命,令人惋惜。對於大局沒有決定性的影響。”
仇鉞點頭道“那倒也是,我也是這麼想的。既如此,倒也不用在意了。楊一清大人準備渡河進攻了麼?現在可是好機會。”
張延齡搖頭道“他要我派兵馬襲擊叛軍腹背,好掩護大軍渡河。”
陳式一叫道“什麼?這老小子怕是瘋了,這種時候還要我們出兵?老蠢驢一個,靈州五萬大軍,還要我們幫忙?”
張延齡喝道“不要亂說,什麼他們我們的,都是平叛兵馬。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能順利渡河。唯有渡河成功,才能徹底圍剿叛軍殘餘,徹底平叛成功。否則何錦義丁廣他們手中握有大量兵馬,自是禍害。對於寧夏城也是巨大威脅。”
仇鉞道“侯爺的意思,是要出兵麼?”
張延齡微微點頭道“當然要。一方麵是為了儘快平叛,另一方麵,也是不能讓何錦義他們率兵流竄,裹挾更多的百姓,甚至去投韃子。我們出兵,是要堵住他逃竄的路線。”
仇鉞沉吟點頭道“侯爺所言極是。朱寘鐇之前便和韃子約為盟約的。隻是,尚未得到韃靼小王子的回複。韃子這次在西北的兵馬不多,否則韃子定然趁亂動手。”
張延齡微笑道“那可不是。倘若巴圖蒙克在西北,韃子大軍在西北,我可不敢率三千騎兵來掏心窩子。韃子大軍在漠東平息內亂,這是我來之前便知道的消息。”
仇鉞聞言,半晌無言。這位侯爺果真不是莽撞,他是算計好了,有備而來。之前仇鉞心裡確實覺得張侯爺此番突襲著實有些膽大冒險加莽撞,之所以成功,運氣成分不小。現在,他卻不這麼看了。
陳式一道“侯爺,你可不能親自去。你身上的傷勢騎不得馬。張隱兄弟要留在這裡守城,要不這次我去如何?給我五百騎兵足矣。”
張延齡笑道“你的腿連馬也不能騎,如何前往?還是張隱去便是。讓他帶著馮將軍一起去。還有,這次元成大哥也去,率五十名鳥銃手去。元成大哥也該升升官了。”
趙元成大喜,心想,妹夫終於想到自己了。
仇鉞告辭離去,張延齡帶著眾人去安化王府現場,和張隱商議出兵事宜。一路上,張延齡手裡捏著那封信神色古怪。
陳式一覺得奇怪,問了幾句,張延齡笑而不答。隻道“有些事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你知道了沒有好處。”
陳式一砸吧砸吧嘴隻要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