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聚焦朱台浤身上,不知這個十一歲的少年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朱台浤笑了起來,脆聲道“穀公公,你這話問的,當真是有些奇怪。我們要是知道朱寘鐇造反的話,怎會不稟報朝廷?我們之所以沒有提前向朝廷揭發,那還是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造反,如何揭發?”
穀大用咂嘴道“小王爺推說完全不知,怕不是實話吧。朱寘鐇是你的叔父,你們兩家王府都在寧夏鎮內,關係親近。不可能一點端倪都不知道吧。難道朱寘鐇便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朱台浤苦笑道“穀公公,他是本王的叔父不假,但這便表示我該知道他要做什麼嗎?穀公公知道你家中叔伯兄弟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什麼事,謀劃著什麼事麼?穀公公若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豈非成了會讀心之術之人了。那也太荒謬了。”
穀大用皺眉道“小王爺,不可胡說。怎麼拿我家裡的事情來對比?那是兩碼事。咱家的意思是,你們兩家過從甚密,關係親近,到底是看不出端倪?還是知情不報?”
朱台浤仔細盯著穀大用,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瞪著他。
穀大用道“王爺乾什麼看著咱家?咱家問你話呢。”
朱台浤道“就在方才,穀公公知道我做了什麼嗎?”
穀大用皺眉道“什麼?”
朱台浤笑道“我放了個屁。”
“啊?”穀大用先是一愣,旋即鼻端嗅到了一股臭氣,立刻捏著鼻子連扇。怒道“王爺怎不檢點?”
其餘眾人也都慢慢的聞到了味道。朱台浤今日應該夥食不錯,放出的屁臭不可當,聞之令人難忘。
朱清儀皺著眉頭心想台浤真是失禮,回頭得好好的訓斥他。身為王爺怎可如此失禮,讓人笑話。
朱台浤的話語卻響了起來“穀公公,你瞧,咱們兩個麵對麵,同在一個屋子裡,距離這麼近,我放了個屁你都不知道。還是聞到了臭味才肯相信的。然則朱寘鐇造反的事情,我慶王府又怎能知道?一個人要造反,難道要告訴所有人他要造反麼?難道他身邊的人,甚至親眷好友都必須要知道麼?穀公公,我一個十一歲的孩童都知道的道理,你卻問個沒完,當真好笑。”
眾人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暗暗讚許。
張延齡大為驚訝,原來小王爺不是失禮當眾放屁,而是以這件事來反駁穀大用的懷疑。不能說很貼切,但是意思卻是明白不過的。小小年紀,令人刮目相看。
穀大用麵色陰沉,訕笑道“原來小王爺消遣咱家來著。”
朱台浤笑道“我也不是消遣你,跟你好好說,你聽不懂啊,隻能放個屁給你聞聞,你便懂了。”
張延齡在旁笑道“原來穀公公聽不懂人話,卻聽得懂屁話。”
“哈哈哈。”眾將領轟然大笑起來。朱清儀也掩口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穀大用氣的夠嗆,大聲道“慶王爺,咱家得到他人稟報。那朱寘鐇起兵造反前後,慶王府明裡暗裡為妻籌措糧草物資人力,幫了不少的忙。在朱寘鐇公然起兵造反之後,小王爺在多種場合向朱寘鐇表達效忠和擁戴,呼其為主。是何道理?還有慶王府郡主,聽說叛亂主謀之一孫景文之間還有些瓜葛。郡主,還望你將此事說清楚些,免得為人所猜疑。小王爺,郡主,誰先來解釋此事?”
朱台浤驚愕叫道“是誰這麼胡說八道?我效忠擁戴朱寘鐇造反?怎麼可能?他逼著我磕頭效忠,我誓死不從,為此他連我肋骨都打斷了幾根,我到現在為止,還無法久立久坐。要不是張侯爺領軍進城,我怕是要死在他的手裡。誰說的我慶王府對造反的朱寘鐇效忠擁戴?叫他來當麵對質便是了。”
朱台浤因為情緒有些激動,說著話,居然激動的咳嗽了起來。一咳嗽,頓時捂著胸口疼的滿頭大汗。
朱清儀忙上前安慰道“台浤不要生氣,姐姐知道你是有骨氣的,沒有向老賊卑躬屈膝。你莫要氣壞了身子。這件事自有公論。”
張延齡見此狀,對穀大用道“穀公公,這件事我知道。小王爺絕對沒有向朱寘鐇稱臣,更彆說什麼磕頭效忠了。他的傷勢也屬實。這到底是誰嚼舌根?這是公然詆毀慶王府,唯恐天下不亂,該當嚴厲追究。”
穀大用冷笑道“張侯爺,你說沒有便沒有麼?如何自證?現在是有人說看到了小王爺向朱寘鐇俯首稱臣。我們抓獲了一名朱寘鐇身邊的親衛,他親口承認的。我們有口供。王爺說沒做,那也要找個人證明才是。可不能推的一乾二淨,卻無人證明。”
眾人聞言驚愕,穀大用言之鑿鑿,說他有證人證明。難道說,朱台浤果真做了這樣的事?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性質將極為嚴重和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