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順道“哪有此事,這是從何說起?”
趙勇喝罵道“還跟他們囉嗦什麼?既然如此,那便魚死網破。放箭!”
趙勇一聲令下,身側數十名錦衣衛校尉立刻彎弓搭箭,頃刻間弓弦嗡嗡作響,數十支羽箭激射而至。
秦德順反應極快,趙勇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動了。隻見他抬腳將身旁一名番子踹向麵前的趙勇等人,身子縱起已經抵達廊柱之後。
嗖嗖嗖,羽箭激射而至。一二十步的距離,如此近距離的亂箭根本難以躲避。隻聽的慘叫之聲大作,除秦德順以外,其餘十餘名番役瞬間被射成刺蝟。
秦德順因為提前發動,箭支射來時他已經躲在廊柱之後。箭支射的廊柱上泥石迸濺,但卻沒傷他分毫。趁著箭支射完之後的間隙,秦德順身形暴起,朝著側方衝了出去。
“宰了他。”趙勇喝道。
兩名校尉迎麵撲上,秦德順手中長刀疾砍一人,腳尖點地踩著花壇邊緣飛撲向前方矮樹。下一刻身子縱起,撲入暗夜之中。
“嗖嗖嗖!”十幾支羽箭朝著他撲向的方向射去,花木樹葉簌簌作響,但卻毫無反應。垂門口有人呼喝作聲。那是秦德順越牆而走時被門口的校尉發現的聲音。
有校尉欲去追趕,趙勇喝道“莫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諸位兄弟,你們都親眼看到了。穀大用這閹狗今天白日裡讓人殺了楊指揮使,晚上又來暗殺我和王百戶。閹狗和東廠這幫狗崽子們想把我們全部都殺死在這裡,拿咱們的人頭當功勞,汙蔑咱們叛亂。咱們能坐以待斃麼?他們想要咱們的命,咱們該當如何?”
“宰了這幫狗娘養的。”眾校尉大聲吼道。
“好。咱們這便殺進東院,將穀大用這沒卵子的閹狗和東廠這幫狗崽子全宰了。之後所有的責任,我和王百戶擔著。絕不連累諸位兄弟。”趙勇大聲吼道。
“殺,殺了東廠狗崽子們。”眾校尉大聲吼道。
趙勇點頭,舉刀一揮,吼道“殺!”率先往垂花門外衝去。
“殺!殺!”眾校尉大聲叫喊著,跟著趙勇和王謙等人的身後衝出垂門外。
東院之中,穀大用已經從逃回來的秦德順口中得知了消息。近兩百東廠番役本就也都沒有睡下,因為穀大用擔心會有紕漏,此刻也迅速集結。
西跨院的錦衣衛校尉們喊殺著衝出來的時候,東跨院的番子們也都衝了出來。
穀大用本來還想著平息事態,做一番解釋。趙勇和王謙見到穀大用的身影不由分說便吼道“宰了閹狗穀大用!殺!”
穀大用根本沒有解釋說話的機會,見對方瘋狂衝來,也隻得鐵青著臉罵道“錦衣衛嘩變,格殺勿論!”
雙方兵馬衝到一處,一片刀劍交擊之聲響起,便廝殺在一處。一時間,整個宅院裡火把人影晃動,喊殺聲震天響。
莫看這些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們平日看似毫無瓜葛,但其實廠衛之間的矛盾早已延續了許多年。雙方搶功勞,爭犯人,時常鬨出矛盾來。相互其實都看不慣對方。即便如今廠衛都在劉瑾手中,下邊的人相互間的偏見還是難以消除。再加上今晚的事情已經被誤導的成了生死仇殺之事,一個個拚殺起來下手極狠。
場麵迅速變得血腥無比。雙方進入殊死搏殺的模式,很快雙方人員便開始傷亡。一旦有人傷亡,更是刺激的雙方人員不顧一切。四五百人擁擠在狹小的空間裡,刀劍亂砍,箭支亂飛,宅院裡很快便成了人間地獄一般。
……
宅院不遠處的一座小樓上,一群人伸著脖子看著那宅院裡發生的一切,一個個瞠目結舌。
初更便來到這裡等著看好戲,等到眾人都發困了。陳式一甚至都睡了一覺。陳式一和張隱都以為侯爺這次怕是失算了的時候,好戲上演了。
平靜的宅院瞬間變成了廝殺的戰場,東廠番役們和錦衣衛校尉們真的廝殺起來了。而且戰況如此激烈,讓所有有份觀看這場好戲的人都瞠目結舌,又興奮不已。
“侯爺,他們真的乾起來了。哎呦,這可真是一場好戲啊。下個注,那一邊會贏?我賭錦衣衛。畢竟咱們是錦衣衛衙門出來的,那幫東廠的狗崽子豈是對手?”陳式一笑道。
張隱搖頭道“未必,我看東廠會贏,莫看他們人少,卻都是精銳。那個秦德順的武功很好,怕是陳兄弟你也未必能敵的過他。光他一人,便難以應付。更何況穀大用身邊必有其他高手。”
“那可未必。錦衣衛人數比番子多出近百,總衙校尉其實善茬?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況且那秦德順的武技在我看來稀鬆平常。定是錦衣衛校尉贏。侯爺您說呢?”陳式一叫道。
張延齡擺手笑道“說個屁。咱們得去收拾殘局了。不然一會他們都死光了。特彆是穀大用要是死了,那便沒意思了。”
陳式一道“真是搞不懂,若是穀大用火拚死了,豈非不用咱們動手。這廝死有餘辜。侯爺還要去救他。”
張隱沉聲道“侯爺自有打算,莫說了,趕緊召集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