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在旁流著眼淚重重點頭。
張延齡走上前來,笑著每人作了揖道“都莫哭了,咱們一家子團圓,這可是好事。進屋說話。我可又渴又餓,等不及要吃家裡的飯菜了。”
阿秀笑道“相公放心,阿秀燒了一桌子好菜。管你吃個夠。”
張延齡笑道“那可太好了。對了,車上有東西要搬進來,馬全黃四呢?怎麼不見?爺回來了躲著爺麼?”
馬全黃四兩人在一旁連忙出來,趴在地上給張延齡磕頭。張延齡正要說話,卻聽兩人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乾什麼?你兩個哭哭啼啼作甚?”張延齡詫異笑道。
“我的侯爺,可想死小人了。可算是回家了。嗚嗚嗚。侯爺,您活蹦亂跳的回來了。謝天謝地,菩薩保佑。嗚嗚嗚。”
“是啊,可嚇死我們了。這段時間我們真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啊。擔心的要命。現在侯爺無恙,真是萬幸萬幸啊。”
馬全和黃四兩人情緒好像有些太激動,哭的涕淚橫流。一邊哭一邊擤鼻涕,弄的一塌糊塗。
張延齡覺得有些奇怪,苦笑道“你們兩個怎麼了?乾什麼呢?哎,鼻涕彆往我靴子上擦。”
徐晚意談如青阿秀等人本來詫異,見此情形都覺得好笑的很。
“對不住,對不住。弄臟了侯爺的馬靴。給侯爺擦擦。”馬全忙道。
兩人連忙用袖子給張延齡擦拭馬靴,張延齡掙脫開來道“你兩個搞什麼鬼?這麼激動作甚?怪惡心人的。乾什麼這麼激動?”
馬全看著黃四道“告不告訴侯爺?”
黃四道“說了吧。反正過去了。”
張延齡道“你兩個打什麼啞謎?神神秘秘的。”
馬全哭喪著道“侯爺,我和黃四最近可是擔驚受怕的要命。您可不知道。侯爺出征之後,我和黃四便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說是侯爺兵敗戰死了。我和黃四都嚇的差點魂都沒了。”
“啊?還有這等事?你們怎麼沒稟報?”徐晚意訝異道。
談如青阿秀等人也是詫異之極。
黃四苦笑道“郡主,談小姐,秀兒夫人。這種事我和馬全怎敢告知你們。我們之前是不信的。但是那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和馬全由不得不信。你們說嚇不嚇人?那人說侯爺中了叛軍的包圍,被人給殺了。屍首丟黃河裡喂魚了。我們兩個真是嚇得要死。”
“混賬東西,瞎說什麼?什麼喂魚?咒侯爺麼?”徐晚意斥道。
“是是是,小的不會說話。總之我們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本來是想稟報的。但是一合計,這事兒不能稟報。主母有身孕,這要是一稟報,還不得出大事。所以我們便隱瞞了下來。”黃四忙道。
馬全點頭道“是啊,我們瞞的好辛苦,我兩個這段時間可受罪了,每天還得強顏歡笑,生恐被看出來。直到前幾天,侯爺平叛成功的消息到了京城,各方麵消息確定了之後,我們才放了心。”
阿秀怔怔道“前段時間你們魂不守舍的便是因為這件事?”
“那可不是麼?我們兩個可受大罪了。”黃四點頭道。
阿秀罵道“哪個狗賊造這種謠?我在街上怎麼沒聽到這個消息?”
馬全道“我們也沒聽到這樣的消息。但是告訴我們的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說是他有個親戚在宮裡當差,親耳聽到的消息。還說是有大臣這麼稟報皇上的,被他親戚聽到了。說朝廷為了怕人心亂起來,這才保密的。”
張延齡聽不下去了,喝罵道“你兩個胡說八道什麼?爺我剛回家,門都沒邁,你兩個便在這裡嚎喪,編故事是麼?是不是要討賞?一會爺先伺候你二位一頓板子。”
馬全哭笑不得道“侯爺,我們兩個敢說瞎話麼?都是真的。告訴我們的是宣武門外李記酒館的夥計劉二。他說他家有個叔叔在宮裡當太監。”
張延齡皺眉道“那你們沒再去找他?問他為何扯謊?”
馬全道“劉二死了。我們去找他了。掌櫃的說是在家上吊了,也不知什麼事想不開。本來我們兩個是要去罵他一頓的。”
張延齡一驚,心中狐疑。
“罷了罷了,莫說這些了。馬全黃四,侯爺剛回來,你們兩個鬨些什麼?不過是個謠言罷了。還不讓侯爺進屋麼?你兩個真不知體恤你家侯爺。”談如青沉聲道。
馬全黃四忙道“是是,侯爺莫要生氣,我兩個不應該這樣,隻是太激動了。見到侯爺憋不住了。侯爺平安回來,我們兩個可太開心了。”
張延齡擺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兩個下回被一驚一乍的。哭哭啼啼的搞什麼名堂。還不快帶人去將車上的箱子搬進到後宅去。”
馬全黃四連聲答應著,招呼人去搬東西。
張延齡對徐晚意等人道“你們先進屋,我跟陳兄弟交代些事情。”
徐晚意等人紛紛進宅。張延齡轉身對騎在馬上的陳式一道“陳兄弟也回家團聚去吧。我也不留你了。你告訴張隱,傳我命令,所有出征的兄弟回營之後一律給三天假期,領十兩賞銀。陣亡的兄弟你和張隱親自登門撫恤,朝廷規定的三十兩撫恤銀之外,每人額外加一百兩撫恤銀。好生安撫他們的親人。”
陳式一點頭道“卑職遵命。卑職告退。”
張延齡點點頭,忽然又叫住了陳式一,走到他馬前低聲道“抽空去查一查宣武門外李記酒樓有沒有一個叫劉二的夥計。瞧瞧他是不是死了。查明他的身份。查查他是不是有親戚在宮裡。悄悄的查。”
陳式一道“侯爺是懷疑什麼?”
張延齡擺手道“去查便是,查清楚了自然就明白了。也不急,你先回家跟你夫人團聚去。不然,彆人要說我不近人情了。”
陳式一笑著應諾,帶著親衛策馬而去。張延齡這才回轉身來快步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