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愕然道“我可沒說,這種事我怎會告訴她?”
朱清儀苦笑道“那便是她自己猜出來的了。如青太聰明了。我和她來往信中談及了一些你在寧夏鎮平叛的事情,可能是她感覺到了些什麼。”
張延齡呆呆道“真是可怕,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她倒是沉得住氣,這大半年時間,隻字未提。”
朱清儀抿嘴笑了起來道“你是不是怕了?也許你的郡主夫人也知道,隻有你自己還以為瞞的很好呢。”
張延齡一頭冷汗。
“清儀打算何時回寧夏?”張延齡問道。
朱清儀白了他一眼道“這種天氣,我怎麼回去?皇上大婚,五日禮成。昨天才我才從宮裡出來,本來想著來見如青,和她盤桓兩日便動身回寧夏的。結果今日下了這場雪。看來是回不成了。得等到天放晴了,雪化了才成。估摸著要在京城過新年了。”
張延齡大喜道“那可太好了。”
朱清儀嗔道“有什麼好?難道我還能去你府中過新年不成?我在京城連個落腳之處都沒有。還好有如青的舊宅。能讓我住一晚。”
張延齡道“你就住這裡好了。如青還能不讓你住麼?”
朱清儀白了張延齡一眼道“我隨行王府護衛十餘人,還有彩雲小翠她們跟著。這裡怎麼住得下?這裡是如青的家,還是製藥所在,人來人往的,如何長住?”
張延齡道“說的也是。罷了,搬到我府裡去便是,我後園小樓空著。”
朱清儀笑道“你敢麼?”
張延齡提胸道“我怎麼不敢?這便去。”
朱清儀嫣然一笑,伸手在張延齡額頭一戳,嗔道“傻子,你敢,我卻不敢。我住你府中算什麼?放心吧,彩雲小翠和府中護衛他們去買宅子去了。清儀堂堂慶王府郡主,還能沒有落腳之處麼?”
“買宅子?”
“是啊。買個大宅子便是。京城宅院不是多得是麼?無非花些銀子罷了。我跟彩雲說了,索性買個大的,也算是一份產業。以後有暇,也可以隨時來京城住上一段時間。寧夏城呆的也膩味的很。”朱清儀笑道。
張延齡無語。在朱清儀口中,買個宅子像是買個小玩意那麼隨意。不過也是,慶王府經營多年,田產土地多得是。當初安化王不就是想儘辦法要得到慶王府密室中的財物麼?想必那是一大筆錢。
慶王府的一切都在朱清儀的掌控之中,拿出些銀子來買座宅子又算得了什麼?京城一座大宅子不過數萬兩銀子,對朱清儀而言自然如同蘿卜白菜一般的普通。
“也好,買個宅子,也能常來住,咱們豈非也能常常見麵了。”張延齡笑道。
朱清儀臉上一紅,心道我正是這麼想的,否則我買宅子作甚?我雖讓如青不要告訴你我在京城的事,但我其實就是想讓她告訴你的。我來京城,不就是想見你麼?
兩個人絮絮叨叨,談談說說,儘說些沒用的話。但兩人都覺得很有意思,很是舒心。久彆重逢,兩人的眼裡都冒著火花。說了一會話之後,又忍不住抱在一起親吻纏綿起來。
談如青倒也耐得住性子,始終不來照麵。不過朱清儀倒是堅守底線,不肯在談如青的閨房裡做過分的事,把個張延齡弄的是心火難消,卻也無可奈何。
中午時分,談如青終於回到房裡。坐下後笑盈盈的看著張延齡道“侯爺怎麼謝我?”
張延齡笑道“如青,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居然能看破這件事,當真是心思細密之極。卻一直假裝不知道。”
談如青笑道“什麼看破?你自己露了馬腳罷了。”
張延齡皺眉道“我露了馬腳?怎麼可能?我可半句都沒說。”
談如青冷笑道“你從寧夏回來後的一天喝醉了酒,在書房裡拿著什麼東西把玩的?虧你心大,就那麼爬在書案上睡了。我去書房找你,恰好看見了。東西還是我給你收起來的呢。”
張延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皺眉道“什麼東西?”
談如青曼聲道“贈君一縷青絲為念,我亦取君發絲一縷。雖無結發之緣,但留斷發之念。勿來尋我,清儀不會見侯爺的,那隻會徒增煩惱,於事無益。清儀留字”
張延齡和朱清儀同時驚愕,朱清儀的臉一片通紅。
“那是……臨彆時,我給你寫的信的末尾幾句。”朱清儀低聲道。
張延齡恍然大悟,苦笑道“原來你看到了信。”
談如青嗔道“我還看到了那‘一縷青絲’呢。怪倒是躲在書房裡,便是念念不忘,拿著彆人的頭發在那裡癡想呢。下次記著,看完了記得包起來收好。”
張延齡無言以對,隻得尷尬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