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大獄就在不遠處的街口,獄卒看守隻有十餘人。當劉六劉七和楊虎等人帶著數十名百姓衝到的時候,獄卒們已經得到了有人在縣衙造反的消息。一名逃出來的衙役告訴了他們。
他們本來還提著家夥準備去縣衙去救,但見黑壓壓四五十名百姓氣勢洶洶而來,哪裡還有半點心氣。在眾人開始進攻大獄的時候,典獄偷偷的從後門跑了。其餘人瞬間做鳥獸散。
於是乎眾人輕易的攻下了大獄。
大獄中的百姓被放出來之後,又有百餘人當即加入了造反的隊伍。在劉六劉七楊虎等的帶領之下,攻下了糧倉,城門,攻入城中大戶人家。
劉六許下承諾,三天之內,允許所有人隨意搶劫大戶,隨意處置官吏和富戶的財產和家中女子。
此命令一下,城中頓時狼煙四起。人們像是發了瘋一般的衝向那些城中大戶和官員的家裡,開始了瘋狂的燒殺搶劫和不齒之行。許多有私仇的,也乘機開始殺仇家報複對方。
一時間城中哭喊聲震天,處處起火。平日像綿羊一樣乖順怯懦的百姓們心中的惡魔逐漸釋放,開始縱情發泄,幾近瘋魔。
劉六劉七和楊虎等人則選了三百多名青壯百姓,用繳獲的刀槍弓箭砍刀等將他們武裝起來。他們守在糧倉和官倉要地,並不參與搶殺。官倉裡的糧食和金銀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夜幕低垂之時,在官倉大院的哨塔之上,劉六劉七兩兄弟和楊虎三人登上哨塔看著城中四處火起,一片混亂的景象。劉六和楊虎對視一眼,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楊虎兄弟,多謝你從山東趕回來幫我。不過咱們這一回可是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劉六笑道。
楊虎哈哈笑道“回頭路?我楊虎從不走回頭路。隻可惜山東那幫響馬沒卵子,他們不敢大乾,隻敢躲在山裡當老鼠。還是劉寵兄弟有膽量。今後我楊虎便跟著你們乾了。咱們乾出一番大事來。”
劉六笑道“乾出怎樣的大事?奪了這鳥江山麼?”
楊虎笑道“未嘗不可。不是有句話叫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麼?這大明朝的江山,不也是朱重八打下來的麼?那人以前不過是個和尚罷了。比咱們出身還不如。”
劉六嗬嗬笑道“楊虎兄弟說的沒錯,不過那些事還是沒影子的事情,當皇帝?我可沒想過。咱們先壯大兵馬,橫掃河北。之後再乾彆的事。將來倘若老天垂青,讓咱們兄弟得了江山,咱們便輪流做皇帝,一人一天,大夥兒過癮。”
楊虎笑道“我可沒那個命,劉寵兄弟怕是真命天子。我華夏乃漢室後嗣,劉寵兄弟也許是漢室皇族子孫也未可知。”
劉六哈哈大笑道“我是個屁的皇族子孫,我祖宗八代都是種田的,到了我爹爹這一輩連地都沒了。我們兄弟還不得不四處遊蕩混吃混喝。你見過這麼落魄的皇族子孫麼?哈哈哈。楊虎兄弟,莫要給我臉上貼金。咱們兄弟乾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麼多作甚?快意恩仇便是。總要攪得這大明朝朝廷上的那些狗官和狗皇帝們不得安寧,聽到咱們的名字嚇得瑟瑟發抖,那便心滿意足了。”
楊虎點頭道“說的很是。管那麼長遠作甚?先計較明日的事情。明日咱們收羅人手得好好整頓一番,否則打不了仗。消息數日便會傳出去,官兵兩三天內怕便要來找咱們的麻煩,得好好計議一下。”
劉六道“不用擔心,你瞧瞧這些百姓,一個個紅了眼了。咱們沒費什麼功夫,他們便這樣了。咱們不愁下邊沒人。”
劉七在旁插嘴道“都亂成這樣了,還怎麼打仗?六哥,你乾什麼下命令讓這些人在城裡亂殺亂搶?這還怎麼收拾?搶了錢財女人,他們還肯跟咱們乾?”
劉六轉頭看著劉七,苦著臉看著楊虎。兩人又同時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我說的不對麼?”劉七怒道。
劉六歎道“我這老七什麼都好,就是不夠聰明。”
楊虎笑道“那也不是。劉宸兄弟是沒明白這裡邊的關竅。”
“關竅?楊虎大哥倒是跟我說說。”劉七皺眉道。
楊虎笑著指著昏暗中城中四處冒起的火頭,到處奔走強奸殺人放火的百姓道“老七兄弟,這是叫他們回不了頭,明白麼?但凡手上沾了血,奸了人家女子,搶了人家錢財的,便回不了頭了。此為其一。其二,彆人為什麼跟著咱們乾?不就是為了能夠儘情搶錢搶女人報仇麼?他們搶了再多的銀子,也得跟著咱們乾,休想能回頭,懂麼?”
劉七恍然,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倒是這個理兒。”
楊虎繼續道“咱們這裡的三百人從兵器庫裡得了兵刃,明早咱們召集那些人,他們誰要是說個不字,便得當場就死。我們這三百人便是主心骨。明日他們都得乖乖跟著咱們乾。明日出城去掃蕩莊園,村莊裡的百姓也得跟著乾。明白麼?”
劉七看向哥哥劉六,劉六笑眯眯的看著他道“兄弟,學著點。要懂得裹挾他們。這些人真正叫他們拚命,他們是沒膽子的,隻能讓他們瘋狂,讓他們手上沾血,讓他們回不了頭。同時給他們好處,允許他們去搶。但是,得在我們的允許之下去搶。比如這糧倉錢庫兵器庫這裡,便隻能是咱們的。明白麼?”
劉七重重點頭,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