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才接到劉七命人送來的消息,說朝廷京營兩營兵馬正奔襲雄縣。他打算避其鋒芒,暫退忍讓雲雲,沒想到今日淩晨,他們便到了保定府城下。
難道這不是從雄縣過來的兵馬?難道他們是從彆處穿插過來的?不大可能,南邊沒有過來的路。雄縣北邊倒是可以過易水河穿插而來。可是在易水岸邊,雄縣到容城定興等縣城之間都設有警戒哨。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消息。
但如果他們就是從雄縣來的那隻兵馬,則可能劉七確實率軍退避了。他們才可能這麼快抵達保定府。
又或者……劉七已經被他們打敗了?趙燧腦子裡忽然閃出這個念頭,但瞬間便否定了這個可能。劉七說了要退避,沒往保定府來,那自然是撤往西邊的容城落腳。
朝廷這支官軍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殲滅劉七的八千多兵馬,然後還兵臨保定府。絕對不可能!
否定了那個可怕的想法之後,趙燧心裡倒也安穩了下來。他倒是並沒有因為官軍的到來而感到緊張和恐懼。
守著這座保定府大城,兵馬糧草物資都充足的情況下,對方來了又如何?若不是擔心義軍士兵們戰鬥經驗欠缺,戰鬥技能拉胯的話,以數倍於敵的軍力,趙燧都敢帶著人殺出城去跟官兵火拚。
趙燧雖然悍勇,行事有時候瘋狂的很,但是此時此刻,他是不會那麼做的。他隻要守住保定府便可,沒有必要出城去火拚。眼前這些官軍若是敢攻城的話,保管叫他們有來無回。
“陳將軍,錢將軍。”趙燧沉聲喝道。
“末將在,副帥請吩咐!”兩名將領上前沉聲應諾道。
“傳我命令,四城封鎖,任何人沒有本人同意不得出入城門。”
“遵命!”
“還有。城中誰敢散布流言,製造恐慌的情緒,便給我全部抓起來宰了。發布告示在城裡,告訴百姓們,我趙瘋子在,保定府安然無虞。告訴他們也不用擔心沒飯吃。府庫之中糧食多得是。到時候我會分發給他們。要他們好好的配合咱們守城。咱們分給了他們土地,若是保定府丟了,那些田產都會被朝廷拿回去。所以,他們必須要全力支持我們守城,明白麼?”趙燧喝道。
“末將等明白,這便去安排。”陳錢兩位將領齊聲應諾。
趙燧點點都,轉過頭去看著城外黑壓壓的官兵,亂糟糟的擠作一團的情形,嘴角露出冷笑。
“這領軍的朝廷將領膽子倒是不小。這麼點人手,便想來攻城?這個人怕才是瘋子,比老子還瘋。”趙燧心中如是想到。
振威營和耀武營兵馬抵達了城外裡許之外的曠野上,立刻開始著手紮營。帳篷等物資都在後麵沒來,現在要做的便是砍伐樹木做簡易的圍欄,搭建些簡單的窩棚讓侯爺可以有立足之地。
另外便是開挖灶台,休整歇息,準備下一步的進攻了。
張延齡下達了全軍歇息的命令。眾人忙活了一陣子,便紛紛歇息睡覺,恢複疲勞。地麵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堆人。
他們當著城頭的義軍這麼乾,那是完全沒有給義軍半點顏麵。而且還帶著些許羞辱的意味了。
午後時分,張延齡命人將劉七用擔架抬了過來。這一路上,劉七都是被人放在擔架上抬過來的。劉七胸側中了霍世鑒一槍,差點丟了性命。此刻他身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像個傻子一樣躺在擔架上。
“劉七,咱們抵達保定城了。本帥想跟你說件事。”張延齡道。
劉七麵色煞白,流血受傷之後身子虛弱的很。見張延齡問他話,他卻緊閉著嘴巴不肯搭理人。
“聽著,我打算放了你。”張延齡道。
劉七詫異的轉頭看著張延齡。
張延齡笑道“不用驚訝,我沒開玩笑。但是得有個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