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燧叫道“劉兄弟莫慌,等我打敗這姓張的,便可救你。”
劉七大聲道“你說的什麼話?到那時我還有命在麼?現在就可以救我。”
趙燧皺眉道“如何救?”
劉七道“你答應張延齡一個條件,他便放了我。舉手之勞。”
趙燧臉色沉了下來,高聲道“不知是什麼條件。莫非要我投降?”
劉七大聲道“當然不是。隻需你率軍退出保定府,他便可以放了我。”
趙燧一愣,皺眉不語。
張延齡笑著看向城頭,等待趙燧的回答。張延齡其實心裡知道答案,他也不認為趙燧會答應這個條件。他就是想試一試。成了最好,不成的話,也另有妙用。
“趙兄弟,你還考慮什麼?不費一兵一卒,不用打仗,隻需讓出保定府便可。就可救我性命。張侯爺對天發誓了的。他不會食言的。”劉七叫道。
趙燧籲了口氣,沉聲喝道“劉兄弟,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
劉七怒道“為何不可?難道我劉七的性命抵不過一座保定府?”
趙燧皺眉道“劉兄弟,你聽我說。這是張延齡的詭計。保定府是我們的根基。丟了這裡,我們的兵馬便成了流寇了。現如今大元帥和鄭副帥率軍南下,還未能奪取重要城池。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這裡便是最後的地盤,保證物資和人力的補給,給咱們庇護。此城一丟,關係生死。這是張延齡故意使的詭計,讓我們淪為無根之萍。你明白麼?”
張延齡不得不佩服趙燧的智慧,難得他居然對局勢有如此清醒的認識。保定府是他們的根據地,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們丟了保定府便再無回旋餘地,隻能一門心思的往南攻。一旦受挫,便將分崩離析,毫無回旋餘地。
張延齡正是要讓他們失去河北這片根據地。他們在河北之地,百姓們大多數是支持他們的,會供給物資人力,所以很難剿滅。若是出了河北之地,剿滅他們便容易的多了。
所以,若是能拿劉七的性命騙他讓出保定府,便等於將起義軍的後路斷絕。之後便是騎兵一路追殺,迫其豕突狼奔,四處流竄。到那時,雖然也許會更亂,但是這幫人便絕對成不了氣候了。
從大局上而言,對平叛有利。
但是,趙燧居然看懂了這一點。
劉七皺眉思索著。張延齡笑道“劉七,看來你的趙兄弟是鐵了心要你死了。這是見死不救啊。我隻是不想攻城傷及太多性命。畢竟你們都是被迫造反的百姓,我不想造成太大的死傷。朝廷限我十日內收複保定府,所以我才想用你的命跟他做個交易,至於他說的那些,我可沒想過。我拿了保定府便能交差,卻沒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這筆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劉七道“若是他不肯,你待拿我怎樣?”
張延齡道“我雖敬佩你們造反的勇氣。但是,你們是反賊,我自不能姑息。我願意拿你換城,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若換不成,你這條命也就沒用了。割了你的腦袋,或許還能抵些功勞。”
劉七臉色煞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延齡輕聲道“對不住了,隻怪你的趙兄弟不顧念你的性命。你怪不得我,我給了你活命的機會的。哎,這花花世界,從此你再也看不著了。變成無頭之鬼了。”
張延齡說著話,擺了擺手。身旁一名親衛滄浪一聲抽出長刀來,反射的白光刺痛了劉七的眼睛。
“慢著,我再跟趙燧說說。”劉七忙叫道。
張延齡聳了聳肩,做了個輕便的手勢。
劉七扯著嗓子叫道“趙燧,你他娘的,為了一座城便看著我死麼?你的那些話都是放狗屁。什麼無根之萍,沒了城池再打下來便是了。我兄長和鄭兄弟他們本來就沒打算死守保定府。是你偏要留在這裡,我是相信你才留下來。結果你卻見死不救。你是不是想自立為王?不肯跟著我兄長他們乾?你趙瘋子想要自己造反當皇帝是麼?”
趙燧臉色鐵青,高聲喝道“劉七,你在胡說什麼?咱們舉旗之日起,便準備好了掉腦袋。你為了活命,怎可枉顧奉天軍上下人等的安危?我不是不想救你,道理說的很清楚了,我不能為了你不顧大局。”
劉七大罵出聲。
張延齡擺了擺手,親衛提刀縱馬而上,舉起鋼刀對著劉七。
“劉七,還有什麼話要說麼?我可以帶給你哥哥劉寵。”張延齡沉聲道。
劉七罵道“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張延齡冷笑道“不救你的是趙燧,你罵我作甚?”
劉七轉向城頭,大聲叫道“趙燧,我操你十八代祖宗。諸位兄弟們聽著,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我兄長奉天大元帥知曉。趙燧見死不救,想要剪除異己,自立山頭。叫我哥哥為我報仇。”
張延齡滿意的點頭,一揮手,親衛一刀砍下,劉七的頭顱滾落塵埃,屍身摔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