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嚇了一跳,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可沒這想法,你不用試探我。我和小竹清清白白,我來你這裡,你房裡婢女我規規矩矩的。”
談如青噗嗤笑出聲來。嗔道“誰試探你了?這事兒我想了很久了。小竹自小便在我身邊,人是老實可靠的。當初你我之間有些事情,小竹說了假話,她後悔的很。你不怪她,她也很感激。這幾年勤勤懇懇的做事,便是為了報答你。我也問了她給她找婆家的事情,她是堅決不肯的。說要一輩子跟著我。我想啊,反正我當她是姐妹,你收了她填房便是。給她個名分就是了。真要是把她嫁給彆的人,我還真是舍不得,便便宜你了。”
張延齡哪有思想準備,自己和家中的丫鬟們都是清清白白的,對她們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小竹是談如青身邊人,自己更是不敢有什麼想法了。
此刻聽談如青這麼一說,居然還是認真的,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這事兒,回頭再說吧。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明日去跟他們說,一起去南京便是。大夥兒也都歇息歇息。去南京秦淮河,鐘山石頭城,老皇宮什麼的地方去遊玩遊玩。金陵古都,可玩的地方不少。權當是去避寒消遣。北京城的冬天也難熬,去南京待到明年春天回來也成。”張延齡道。
談如青點頭道“明日我去跟郡主他們說便是。”
次日上午消息很快傳遍府中。徐晚意聽到的第一時間便一口答應下來,她也很久沒有出京城出去遊玩了。以前待字閨中的時候,每年都是要出去遊玩遊玩的。
於是乎張家眾人都忙活了起來,一方麵采購打包各種物品。去了南京要住幾個月,常用之物吃穿用度也許不習慣不堪用,自然是要全部打包帶走的。不光是這些,家中婢女,奶娘,廚娘馬夫都一並全部帶走。因為到了南京,還是需要侍奉的。
另一方麵,各人將手頭的事情都安排好。談如青的醫館藥坊。幼棠的西山野狗嶺的兵工廠的事情,都做了安排。保證不影響正常的生產。
這幾處地方也都有人管事,平素其實也都還勤懇合用,頂格幾個月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另外,徐晚意立刻命馬全先去南京,找個合住的大宅子先租下來。免得人到了之後,亂糟糟的沒有地方呆,難不成一家老小住客棧不成。
徐晚意告訴馬全,如果租不到好宅子,也不妨直接買一個。張延齡聽了,大翻白眼。徐晚意和朱清儀這兩位郡主都是大富大貴大手大腳慣了的,一開口便是買宅子,跟買個包子似的。這要是尋常百姓聽了,還不得氣的咬牙。
張延齡去宮裡跟皇上和太後辭行。聽張延齡說要舉家去南京,張太後千叮嚀萬囑咐路上小心,到了送個信來雲雲。朱厚照也是羨慕的很,他也很久沒有出京遊玩了。張延齡答應他,明年春天,陪同他去外邊轉一圈。隻有一樣,除了邊鎮,什麼地方都可以。
張延齡又去向定國公徐光祚父子,張侖等人辭行。眾人都知道他是要去南京的造船工廠去造船,卻也沒什麼好阻攔的。隻是居然要帶著家眷去南京住下來,倒是讓徐光祚夫婦好生一頓埋怨。說什麼孩兒那麼小,一路顛簸作甚?南京有什麼好?怎不好好在京城呆著這些話。
張延齡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兒已經迫不及待要動身,嶽父母兩人的吐槽才戛然而止。
朱麟最實在,知道此事後當即也寫了信送去南京給他爹爹成國公朱輔。讓南京中軍都督府總督朱輔多加看顧,儘一切能力接待張延齡雲雲。
全家上下忙活了三天,十月初九上午,張延齡起床洗漱,更衣準備出發。在院子裡邊聽到外邊人嘶馬叫,熱鬨無比。
出了院門看時,隻見十幾輛馬車,外帶裝的滿滿的,堆得跟小山一般的大車幾十輛胡同裡排開,一直延伸到外邊的大街上。
張延齡看了一眼,甚是無語。
“桌椅板凳也帶著作甚?咱們又不是搬家?”張延齡道。
“我怕南京的宅子裡的桌椅不好用,我喜歡坐咱們家的黃花梨的椅子。彆的椅子我坐著腰疼。”徐晚意道。
“大床也帶著?”
“換了床我睡不踏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作床的。”
“那這些渣鬥香爐帶著作甚?”
“都是我常用之物,帶著用啊,換了不習慣。”
“那麼有必要帶這麼多衣物,這麼多被褥麼?還有這些,都是點心乾果之類的吃食,帶著作甚?還有這些,筆墨紙硯也帶著?你當南京城是窮鄉僻壤,什麼都買不到麼?”
“你這個人真是的,故意找茬是不是?我就樂意帶著了,怎麼著吧。想吵架麼?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徐晚意終於不耐煩了,叉腰嗔道。
張延齡舉手投降,暗怪自己多嘴。
在眾妻妾仆役的哄笑聲中,眾人登車啟程。張延齡騎在馬上,五百名市舶司所轄的親衛騎兵前後簇擁。車輛緩緩出發,隊伍綿延裡許,引得街上百姓側目。
知道的是護國公舉家外出,不知道的還以為護國公被抄了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