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屍體甚至被野獸剖腹撕食的痕跡,慘不忍睹。
謝傅突然心中一驚,這山連半隻獵物都沒有,哪來的野獸,該不會是……卻不敢再想下去。
走了一會,忽見前方幾丈遠的地方,有幾個男子在爭搶什麼。
謝傅定睛一看,隻見其中一名男子搶到那黑色的東西,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唧唧聲響,卻是一隻山鼠。
這隻山鼠還沒完全塞進嘴裡,就又被另外一人硬生生從嘴巴裡揪了出來,山鼠頓時分屍兩半,流出血與腸子。
那搶到半隻山鼠的男人,將這半隻還流著腸子的山鼠一口就塞進嘴裡直接吞咽。
謝傅隻感覺十分恐怖惡心,有種要作嘔的衝動。
初月聲音輕輕傳來“不要逗留,速速離開。”
謝傅加快步伐下山,離開這個已經成為人間地獄的地方。
一個時辰之後,謝傅走到山腳下,春末的太陽已經高懸,照在身上暖呼呼的,當日淹到山腳下的洪水已經退去,地麵上還堆積著泥漿,泥濘濘的十分不好走。
沒走一會兒就看到一具被水浸泡發腫的屍體,幾隻鳥停在屍體上麵啄食,肉多的部位已被啄光,露出森森白骨來。
越來越多的屍體映入眼中,已經分辨不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走了一個時辰竟連一個活人都沒有遇見,天地一片蕭森,似回到洪荒時代,沒有一點生機。
又走了二個多時辰,再次回到那日浸水的鎮子,鎮子的境況卻比那夜浸水還要淒慘。
在颶風和洪水的摧殘之下,房屋倒塌無數成了廢墟,殘存的民屋也是搖搖欲墜,滿目瘡痍,空氣彌漫著腐爛陰濕的臭味,死寂沉沉。
十戶九空已不足形容眼前淒涼,卻是百戶百絕,有的隻有屍體,看不到一個活人,就是座鬼鎮。
幸存者早已撤離此地,留下的不是屍體又能是什麼。
終於遇見一個活人,一個身子靠坐在牆壁上的老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若不是他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還以為是個死人。
人還未死,幾隻鳥已經停留在他潰爛的腿上啄食,老頭卻連驅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倒是看到有活人出現,死寂的眼睛亮了一下,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似在哀求食物。
謝傅上前驅鳥,拿出匕首削了一片芭蕉根,輕輕的塞在老頭的嘴唇上。
老頭似得到了臨時前的滿足,含著那片芭蕉根,把眼睛緩緩閉上,再也不動一下。
謝傅找了點東西蓋在老頭身上,不讓鳥再去啄食他的身體。
謝傅感覺死亡離他們並不遠,開口問道“初姐姐,你怕嗎?”
初月沒有回答,輕輕一笑。
沿著這已經變得荒無人煙的大街行走,謝傅突然感覺很茫然,不知道何去何從,如果非說有一個目標,大概就是活著……
一處宅院映入眼幕,門庭還屹立不倒,應該是戶大戶人家。
謝傅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走出鎮子隻怕要在野外過去,還不如在這宅子住上一夜,養足精力,明天一早再啟程,順便看能否搜刮些吃的用的。
“初姐姐,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宅子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趕路。”
初月淡淡道“你拿主意。”
大門敞開,謝傅直接走了進去,院內已是一片水浸後的狼藉不堪,主人家也是人去樓空,一路走來,院內似乎還有被打砸搶奪過的痕跡。
謝傅將初月在大廳乾淨的地方放下,四處搜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