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再也哭不出來,卻止不住咳嗽,
謝傅這才出聲勸道“阿牛哥,趁早把嫂子葬了,入土為安吧。”
阿牛滿臉淚水,一臉生無可戀的絕望表情,輕輕點了下頭。謝傅幫忙挖坑,卻絕不去觸碰婦人和阿牛。
謝傅本來要詢問一些事情,見阿牛神情落寞,沒有什麼交談欲望,便不再出聲。
將婦人埋葬之後,阿牛向謝傅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就不再出聲,一個人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不時傳來控製不住的咳嗽聲和抽泣聲。
謝傅返回初月身邊,初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問道“傅,怎麼了?”
謝傅應道“那個人的娘子死了。”
初月望去,聽著那隱隱若若的抽泣聲,人呆了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出聲問道“傅,如果師傅死了,你會傷心嗎?”
這卻是謝傅內心深處最害怕想及的事,嘴上卻笑了笑,“師傅,你會長命百歲。”
初月咯咯一笑“我若長命百歲,還是差不多這個樣子,可你卻是白發蒼蒼的老頭,到時還叫我師傅,豈不可笑。”
謝傅問道“師傅,你不會老嗎?”
初月應道“我二十五歲入道之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謝傅問道“師傅,那你現在多少歲?”
初月笑道“真想知道。”
謝傅突然捂住她的嘴,恍覺這個舉動過去無禮,忙把手縮回,笑道“不要說,我想你在我心中永遠二十五歲的樣子。”
初月輕輕道“我想應該會吧。”
夜幕悄悄降臨,背著初月走了一天的謝傅忍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初月身體往謝傅靠了靠,輕輕摟著他睡。
隔日清晨,大夥陸續醒來,謝傅見大家都已經準備啟程了,阿牛還靠在樹上熟睡著,就想過去喊醒阿牛,卻見阿牛臉色異常蒼白,心中暗覺不妙。
果不其然,連呼幾聲,阿牛都沒有反應,謝傅可以肯定阿牛已經死了,活人不會是這樣的臉色。
昨夜半夜還不時聽到他的咳嗽聲,今天一早就暴斃,看來瘟疫烈性凶猛,一旦發作,一天之內就會斃命。
原本饑荒已經夠難熬了,現在又發生了瘟疫,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隻希望瘟疫不要大麵積爆發,要不然有的吃都沒用。
謝傅看著初月還熟睡這,自己找些枯枝稻草過來,直接將阿牛屍體當場焚燒。
謝傅這個看似普通的舉動,卻是讓其他人十分驚恐,一個老頭甚至走出來指責謝傅是個惡魔,為何要焚燒阿牛身體。
眾人對阿牛的死無動於衷,謝傅將屍體焚燒卻是立即惹了眾怒,隻因華夏民族一向來講究死後入土為安,後能投胎轉世,隻有十惡不赦的人才會被處於火燒之刑,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焚燒屍體是對死者極為不敬,極其惡毒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