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喜,但絲毫沒有慌亂。
我看的心驚不已,即便是我,也都有點小慌,畢竟站在麵前的,是毫無理智,還拿著柴刀的賭鬼!
由此可見,陳雪見過的世麵肯定不少,也不小。
“來賭場輸了錢,一小部分入賭場的帳,一大部分被贏錢的人贏走,你們要錢,似乎不應該來找我。”
陳雪雙手抱懷,態度不卑不亢,說出來的話有理有據。
“放你娘的屁!”
另一個人罵罵咧咧的說“誰不知道那些贏錢的都是你們的托?”
“今天你要是不拿錢來,老子就幫了你,把你賣到煤窯子裡去!”
陳雪依舊無動於衷,還是那麼沉穩。
另一個人則調帶哭腔的說“陳老板,你就行行好,把我們的錢換回來吧……”
“我,我房子,老婆孩子,都賣給驢打滾了,要還不上錢,我老婆孩子就都,都……”
驢打滾是黑話,意思就是放高利貸的。
在南方,這些人又叫大耳窿,在上檔次的地方,這種人又叫地下錢莊。
什麼是賭鬼,這就是了。
我從業這麼多年下來,不知道見到過多少這種人了。
輸的傾家蕩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賣房,賣地,賣老婆,賣孩子,但凡能賣的,就沒有賭鬼不賣的。
什麼良心,什麼顧忌,什麼道德,在賭鬼的身上,統統沒了個一乾二淨,他們隻會想著賭!
就算陳雪肯還給他們錢,他們也依舊會去賭,絕不可能去想著把老婆孩子給贖回來。
況且,陳雪會還給他們嗎?
我看向陳雪。
陳雪突然笑了。
“你們說的這些,跟我有關係嗎?”
我心裡古井無波,陳雪跟我認識的見過的任何賭場老板都一樣。
他們是絕對不會可憐一個賭鬼的,隻會想方設法的在賭鬼身上榨取利益。當然,我也不會去可憐賭鬼,我和他們唯一的區彆,可能僅僅是我不在賭鬼的身上獲利。
“你,你逼我們,逼急了我們,我們可什麼都乾得出來!”
“跟著娘們兒廢話什麼勁!”
一人說著,拎著柴刀就衝了上來。
可還沒等他到近前呢,就已經被陳雪身後的兩人之一撂倒了。
另一人也沒討了什麼好,一樣被撂倒。
然後陳雪跟兩個手下擺擺手,兩個手下直接就把那倆人敲暈,扔進了後備箱,接著兩人中的一人開車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哪。
陳雪跟我說“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彆看陳雪是個女人,但做起事情來,比男人都狠!
接著,陳雪跟我去吃飯。
吃飯時,她再次跟我提起了要留我當釘子的事。
我含糊其辭的給轉移了話題。
吃完飯之後,我回了賓館,拿上錢直奔車站。
這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當天晚上,我買了最快的回老家北川石門的車票,離開了這個地方。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有些人,怎麼躲也躲不掉的。
很快,我和陳雪就又見了麵。
不過,雖然時間隔得很短,但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我已經不再是我。
她也不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