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突，忙想外看去，這一看，正看到啞巴在朝著那道路中間的兩人走去。
“哥，這兩個人很棘手。”
小柔看看我，擔憂的道“我擔心啞巴……”
不等他說完，我便道“你看。”
小柔愣了一下，接著往車外看去。
而外麵，那兩人中的高個子正在更換彈夾，而且換的不緊不慢，一點沒有要衝啞巴開槍的樣子，而那矮個的人則開始莫名其妙的脫起衣服。
西裝外套，襯衣，背心，最後，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
可以看到，他的手臂上，胸口，小腹，全是傷口，既有刀疤也有槍傷的傷疤，最主要的是……
他右邊胸口上有一個古怪的紋身。
那是一個鐮刀和十字架的交叉圖案，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嗚——”
他脫衣服的時候，啞巴微微弓著身子，嘴裡發出嗚咽的動靜。
那矮個子冷笑一聲，衝著啞巴做出了一個勾手的動作。
啞巴不為所動。
那矮個子等了一會，隨後嘴裡念叨一句鳥語。
我微微皺眉，問小柔“他說得什麼？”
小柔道“他認識啞巴，知道啞巴是個傻子。”
認識啞巴，知道啞巴是傻子，但卻絲毫不懼，擺出一副要跟啞巴打擂台的架勢。
而反觀啞巴，啞巴也有些古怪，不似平常。
尋常時候，狼要捕獵，遇到了獵物就會撲上去。
而當狼遇到了勁敵的時候，本能會讓它審視對方，野性則會讓它棱鏡對敵。
啞巴不動，那個矮個子便主動欺身而上。
橫手一拳打出，啞巴閃身躲過，對方腳下一腳踹出，啞巴欺身迎上一拳，對方躲過一拳收腿再踹，啞巴硬抗對方一腿出手成爪狠狠摳出了對方的大腿，兩人分開。
啞巴被他踹了一腳。
而他大腿處則被啞巴抓下了一塊肉。
除了用眼睛去看，用單純的文字去描述，根本無法形容這兩個人打起來的場麵。
快，極快，我不過眨了眨眼睛而已，兩人已經分開，我再眨眨眼睛，兩人又站作一團，等在分開時，啞巴左手的小拇指往外扭曲，顯然已經斷了，而對方的一隻耳朵則被啞巴咬在嘴中。
狠，這兩個人，不管是誰，都狠到了極致，出手就是奔著命去的，什麼手指，什麼耳朵，這不過都是擦傷而已。啞巴的小拇指為什麼斷，因為那人要刺啞巴的眼睛，啞巴用手擋住了，那人的耳朵為什麼會在啞巴的嘴裡，因為啞巴要去咬他的喉嚨，他一扭脖子，啞巴這才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沒有電影裡高手對決的恢弘場麵。
沒有武俠小說裡麵那些絕學招式。
就是很簡單的三個要訣。
快！
力！
狠！
誰更快，誰力氣更大，誰更狠！
這兩個人打架時，周圍似乎陷入寂靜之中。
兩個人，再觸，再分。
啞巴鼻子流血，那人被啞巴扣瞎了一隻眼睛。
再來，兩人扭做一團，那人抱著啞巴的一隻手，狠狠一掰，啞巴的胳膊打了個對折！
啞巴的另一手伸進了他的嘴裡，狠狠一掏，舌頭，嗓子，血粼粼一大串東西被啞巴從他的嘴裡掏了出來。
這一刻，上帝似乎又賜予了人們聽覺。
“啊——”
啞巴一手無力下垂，滿臉是血，另一手拎著一串血粼粼的東西。
他抬著頭，大吼，猶如生死搏殺將對手斃於獠牙之下的野獸，既瘋癲又瘋狂，還透著一股發自心底的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