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起,是在叫他。
此時的時崎太太的下半身已經完全不是人形了,雙腿被蠕動的觸手替代,懸掛於房屋之間,俯視著地麵。
在高處,絕對的視覺優勢令她可以看清地上的任何細節。
“出來吧,你沒有必要跑!”
她還在不斷地呼喊著。
也不知道是出於惡趣味還是什麼原因,她喊道“你的母親現在就隻剩一口氣了,如果你現在出來的話,我可以考慮放過她一馬!”
暗處,他猛地抬起頭,看向空中。
“難道你就願意放棄她自己苟活下去嗎?”那裡,她還在喊叫著。
“……”
陰影內,他攥緊了拳頭。
……
“前麵就是我寺最後的一個景點了。”
東木停下腳邊,轉向後方的三人“主持大人會在裡麵招待諸位。”
“嘿等下!什麼時候變成你帶路了?”石浩靈。
對於這個問題,東木沒有做任何回答。
他開口講起另一個話題“雖然我寺不收香火,但我也是真誠的希望諸位能得到祖的庇佑。”
言罷,他將前方木房的門,緩緩拉開。
從外看內,光線不是特彆充足,兩側露出的蠟燭著微不足道的亮度。
三人先後走過門檻,才發現屋內其實挺亮的。
上百根蠟燭以高低不同歸類,整齊地排列著,像是螺旋上升的階梯一般簇擁在木屋的牆壁側。
石浩靈向著四周打量,除了那些晃來晃去的蠟燭,屋裡倒是沒彆的東西了。
哦不對,還是有彆的東西的。
一個盤腿坐著的老者,以及老者背後看不太清隻能勉強辨認出雙手的雕像。
身後的大門被關上了。
石浩靈向後看了一眼,按理講這種情況其實挺不好的。
但現在的環境實在有些太亮堂了。
他把目光轉向那尊雕像。
頭部的位置非常巧地卡在了黑暗之中。
“歡迎。”老者睜開雙眼,看著三人不鹹不淡地講道。
聲音不是很大,隻是勉強能聽清的程度。
鬆本俊夫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對待現在的情況很是認真的樣子。藤山和登也差不多,隻是視線一直在周圍打轉。
至於石浩靈,就很普通的坐著。
反正地上放了墊子。
老者撐地站了起來,踱步到三人麵前。他的聲音就像他的外貌一般蒼老“諸位有任何所求,可以在祖像麵前禱告,祖像會為諸位指點迷津。”
祖像?
石浩靈再次看向那尊雕像。
為什麼不是佛祖呢?
他看了眼其它人。
鬆本俊夫已經雙手合十、閉眼、口中念念有詞,像是真的在禱告。
藤山和登在盯著蠟燭看。
那名老者走到了自己的前側方,坐下,什麼也沒說。
“嗯……”
要不我禱告一下?
想些什麼呢?
糾結之際,一滴熱油落在了石浩靈的手背上。
滾燙的油滴令其直接麵色一變,差點叫出聲來。
不過,他的反應,已經被他人看在眼中了。
“非常抱歉,施主。”老者不知何時站在了石浩靈的麵前,“祖不想與您交談。”
“……”
“???”
就在石浩靈想把問號打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被老者推搡著趕出了木房。
“……”
看著麵前關閉的木門,不知為啥,他有點想笑。
氣笑的。
“施主未被看中啊。”
身後,一道緩慢的低音響起。
他轉過身,不出意外的後麵站著一個光頭。
石浩靈挑起了眉“北木師傅?”
麵前,那人笑了笑“看來施主已經見過我的三位師弟了。”
前者沒什麼回應,在木房前麵的台階上掃了一塊地,坐下。
名叫北木的僧人亦是走上前,在石浩靈旁邊坐下。
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坐著。
“施主。”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北木,“被趕出來,沒有任何不滿嗎?”
石浩靈轉過頭,單手撐著臉“我再不滿還能去把後麵那扇門砸了?”
北木溫和地笑了笑,他能聽出其言語中的情緒。
“那施主不感到好奇嗎?為何說是不被選中一類?”
他再次問道。
“大概是啥佛祖顯靈之類的吧,現在這個時代又不是沒有可能。”一邊說著,他想起來較早之前在金市的對話。
那時候,孫子斌就講過什麼仙魔鬼怪之類的會出現啥子的。
“不。”一旁,北木搖了搖頭,“我們並不祭拜佛祖。”
“那你們祭拜什麼?”
“利安德因。”
北木站了起來,手指向那扇關閉的木門“如果用更文雅一些的方式講的話那就是……”
“終焉。”
語畢,他將手收回,合掌,對著木門行了一禮。
石浩靈“……”
不知為何,那兩個字在被北木說出來之後,他的心中有種難以言表的悸動。
就好像……他很需要?
錯愕中,北木卻又開口講道“前些日子,有一位施主找到了我,希望能由我代其問您一個問題。”
聞言,石浩靈先是從錯愕中恢複過來,接著,眼睛微眯地看著他。
觀察半晌,也沒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他戳了戳自己的臉“你應該直接問,不用把被人委托什麼的講出來吧。”
北木笑了笑,不語。
“……”
他有些習慣這些僧人的笑了“那問題是什麼?”
北木點了點自己的眉心“還記得那三個問題…”
“以及…”
“你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