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天撐著臉“你聽過這樣一個問題嗎?”
雲淩軒看向他“什麼?”
“如果有一群智力不高的外星生命被綁在一個鐵軌上,一輛列車正在駛來,他們就麵臨給壓死的命運,而你有著改變列車軌道的權力,你會怎麼做?”
白發的少年做出思索狀,同時抬手,陣陣矛雨落下,刺向那些煞種“電車難題?”
“不,鐵軌另一邊什麼都沒綁。”林澤天揮劍斬出一道波,“但是那輛列車永遠都會駛來,沒有規律,隨時隨地,甚至時間久了之後,你也會被綁到鐵軌之上……”
“……”
“這個問題的名字,叫作現實。那些外星人就是與你無關的其他人,他們可能時刻會陷入危機,而我們,會不會願意那樣一直去幫助他們。”
林澤天笑了起來,像是自嘲“我就是在見識過了死海的風景之後,覺醒,加入了龍組。
那份景象一直停留在我的腦海裡,像是在質問我,我能對這個問題做出回答嗎?”
“那你回答出來了嗎?”
“或許吧,但至少,每次想到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守住些什麼,總覺得很充實。我當初選擇成為記者也差不多是這個裡有吧……”
他將劍刺入一個煞種體內“互相介紹的時候你說過自己是個‘魔修’對吧?為什麼這麼講呢?”
雲淩軒攻擊的動作頓了一下“因為……
我曾經在的地方。”
“我嘗試去當一個好人,但他們並不接納我,又因為沒有溝通最後隔閡越來越大,以至於我差點毀掉了那裡。
我已經不是什麼替天行道的正派人士了,而是一個魔道、魔修。
遵從本心,做出自己覺得對的事,不去在乎那麼多他人的意見。”
“這個觀點其實蠻偏激的。”
“是啊……但我會努力維持自己的正義感的。”雲淩軒的眼裡閃過回憶,“畢竟有人可是願意在我被千夫所指的時候,願意過來開導我,告訴我堅持正義。”
“哦?誰啊?”
“一個小醜。”
有著太多的可能,使一個人成為好人
在這個不可能出現聖人的世界裡,好人,維持著平衡,他們做得或許不是最好,或許根本就是錯的
“但……”
目光看向遠處。
健碩的身影在掌控著思想,不停嘗試摧毀著金門。
藍色的世界在爆發著力量,同兩位巨物殊死搏鬥。
“他們每一個人都熱愛著這個世界。”
“話可能說得太滿,想法可能過於美好……”
伊琳娜凝視著深淵,雖然說是深淵有些牽強。
她的腦海裡回憶起一些沒用的話語。
最終,她決定下去。
“就像我說得,我也熱愛這個世界。”
墜落中,她隻感到又一股劇烈的無力感,不知道是因為海樓石的強大影響力,還是彆的什麼。
“因為我存在於此。”
“因為我曾被它所感動。”
“所以……”
石浩靈打了個響指
“我很高興,能成為一個好人。”
落地,強烈的限製感令伊琳娜沒什麼踩著地麵的踏實感。
周圍似乎很暗,但逐漸下落的太陽正在把餘光照進這裡。
她往中心走出,感知告訴她那裡還有著活人。
“嗯?”
抬腳,她發現了一句躺在地上的屍體,被無數的鋼筋刺穿。
周圍的地麵上插滿了這種鋼筋。
可以想象,在大樓崩塌時,這個地下是怎樣糟糕的景象。
如果我麵對這樣的情景,還會願意去救人嗎?
沒來由的,她想到了這個問題。
陽光前移,照亮了屍體,也正在照亮伊琳娜的前方。
想不出答案,她繼續前
伊琳娜停了下來。
前方,夕陽的餘暉照耀之處,有一根“柱子”。
一個人的身體固定在地上,像是一座雕像。
其後背被無數的鋼筋刺中,但沒有刺穿,他弓起的身子像是在保護著什麼。
靠近,她看清了那人懷中的事物。
一個正在熟睡的嬰兒。
小家夥沒有受到一點的傷害,安詳地躺在那個人的手中,睡得像一個小天使。
伊琳娜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陽光照了過來,照亮了這個昏暗無光的地底,照在了那名熟睡的嬰兒身上。
她伸出手,很輕很輕地將嬰兒從其懷中接過。那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來自雕像的情緒——
釋然。
金色的光透過縫隙照進來,印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是一個金碧輝煌的教堂。
伊琳娜站在雕像前,懷中抱著孩子,目光直視雕像。
空中緩緩飄落的灰塵,就像是羽毛,落在那位已逝之人的身上。
那張臉上,
麵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