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某處平原。
一座看上去有著些許歲月的木屋前,石浩靈,坐在一把躺椅上。
雙眼,凝視著星空。
今夜天氣不錯,光點密布在靜謐的夜幕上,襯托著這片帷幕的神秘與優雅。
石浩靈很少有機會這樣直視星空,因為小時候江城的天就已經沒那麼湛藍了。
奇異美麗?心曠神怡?
或許有許多詞彙能用於形容當下的星空,但對他而言,更願意選擇另一個答案——
無法理解。
不論是星星的分布,流星的軌跡,這些他都無法理解,他不通曉天文,這也並非他凝視的對象。
月亮。
至少現在應該這麼稱呼那玩意。
從那次對話之後,他始終在理解著那兩句的深意。
比較好懂的是:“這裡不是地球”。
這個世界,或說星球曾經的名字很長,但隨著輪回與時間的流逝,它在世人心中的稱呼卻轉變為了“地球”。
並且……
他凝視著那顆懸掛於高空的“月亮”,喃喃自語:“越來越多的內容,被抹除了……”
在輪回早期,並沒有靈氣複蘇的概念,世界上的靈氣濃度遠超於現在,對於靈力的開發也遠高於如今。
但這些事物,曾經的文明,都隨著一次次的輪回,逐漸減少。
不止是減少,也有增加,或說是改動。
就以他為選中開啟的8000輪回裡,能力者的分級從最早的20級逐步減少,後來又有段次數中開始增長,一路甚至到了1024級。
可如今,就隻保留了8級的概念。
這種變化,就像是……
“調整?”他拿出了那把槍。
“我本不該持槍……”
“但因為這裡不是地球?”
石浩靈自然是明白地球指的是什麼,如果帶入地球的事實,華國的確是不允許公民私自持有槍支的。
但是,這能說明什麼?
他又拿出了一本書,是『劇本』。
“想想你為何會知道?”他重複著曾經,上一個自己告誡的話語。
“……”
無法理解,或說是根本無法串聯。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強行創造某種答案一般。
萊爾當時的情緒是真實的,哪怕在見證了規則之後仍對未來充滿絕望,那說明未來的結局是一種超越了規則的存在……
但他又否認了“那個可能”……
石浩靈從躺椅上站起,來回踱步。
槍…地球…錯誤……
是想強調不能以慣性的思維去思考嗎?還是說不能以常識的角度去對待?
但強調“我”為何會“知道”又是為了什麼?
他閉上眼,開始回憶。
一時間,仿佛所有的,曾經的話語從他的耳邊重新經過。
“靈?”
後麵聲音響起,回過頭。
她就站在那裡,如同月光下的精靈。
“不再多休息一段時間嗎?”石浩靈短暫地將剛才的思緒拋下,看了看周圍,最終目光落在那躺椅上,“坐?”
伊琳娜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從沒感覺這麼舒暢過。”
“但是……”
玉指繞著發梢:“你沒問題嗎?”
對方沒有回答,而她則是兩指一夾……
一張卡,夾在她的指縫上。
“這就是你平時玩的那玩意嗎?”伊琳娜用力捏了捏那張卡片,“真是有夠惡趣味的~”
“但至少效果不錯。”石浩靈還是搬來了一把椅子,“至少它從未讓我失望過。”
“……真的沒問題嗎?”
伊琳娜的臉上儘是擔憂:“沒有了那個空間,你還能……”
她指的是石浩靈的空間,或者係統。
現在,那玩意在她的體內了。
並且,似乎是因為兩個空間的存在,她的病奇跡般的痊愈了。
想到這些,伊琳娜還是不由得心頭一暖。
他,真的從未對自己食言過。
石浩靈自然是無法聽到伊琳娜這些心裡活動了,他隻是聳了聳肩,表現得十分隨性:“無所謂,反正很快,我也就不需要再戰鬥了。”
伊琳娜沉默了。
如今,通過兩個空間的存在,她已經猜到了對方指的是什麼。
似乎不忍她那陷入憂愁的狀態,石浩靈嘗試著改變氣氛:“安啦安啦,我肯定能找到辦法……的?”
她將他的臉捧住,本來陰雲的臉突然笑了出來:“我會陪著你的。”
“你已經不再是孤單一人了。”
“畢竟……”兩張臉快速地貼近,後者隻能看見前者眼中的狡猾。
良久。
分開。
伊琳娜用手優雅地撫過石浩靈的嘴唇,接上了剛才的話語:“是你把我拉上船的~”
“……”
“庫……”
石浩靈最終還是彆過了頭。
“唉唉~”伊琳娜用手將對方的頭掰過來,麵朝自己,“這可是某人先開始的,怎麼現在……”
貼近他的耳,吐氣如蘭:“害羞啦?”
“咳!咳咳咳——”石浩靈用激烈的咳嗽掩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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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伊琳娜則眯著眼,笑盈盈地注視著這一幕。
“對了,你接下來應該有時間吧?”伊琳娜突然說道,語氣一如既往地俏皮,“可以……”
“陪我走一趟嗎?”
“……”
“……”
“嘛……”
撓了撓頭,用一種極其複雜的態度說道:“你就是……石浩靈……對吧?”
一處帳篷內,塞洛斯坐在凳子上,打量著自己麵前的家夥。
“您好,斯卡雷特主教。”相較於對方那種複雜的態度,石浩靈倒是表現地輕鬆了許多……
才怪!!
他感覺自己現在渾身都在發抖。
那股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都快把他壓扁了!如果伊琳娜現在在旁邊,估計負麵情緒的數量都要爆了。
是的,伊琳娜現在不在。
本來是打算快進到見父母這一步的,結果難民那邊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她必須出麵去解決一下。
然後就隻剩下他和他了。
場麵就這樣尬住了!
最終,還是塞洛斯長歎了一聲,打破了沉默:“放鬆點吧,我又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而且再怎麼說,我們也欠你這份人情。”
“舉手之勞。”石浩靈在胡言亂語。
塞洛斯盯著那種白到病態的臉看了很久,隨後目光下移,他已經換了穿著,但那些掩蓋不住的傷痕始終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