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林輝仔細觀察過江花同一段時間,隻能從她的口音裡知道她應該是大燕人。
他不太清楚大燕那邊的貴族都有哪些人姓江,卻又覺得她的身上又沒有家破人亡的那種怨恨和憤怒。
她整個人都是平和的,雖然她有時候會對著南麵發呆,神情裡會帶著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淡淡的思念。
思念這種東西,對他們這些人而言是極為奢侈的。
在這個世上,能有思念的人,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就像此時,江花同取出一個精致的機括,掏出手帕細細擦拭著,她的神情十分溫柔。
烏林輝想了想,在她的身邊坐下來問“你心上人送的?”
江花同朝他看了過來,眼裡有些不解,烏林輝伸手指向她手裡的機括。
她微微愣了一下,伸手輕摸了一下手裡的機括,臉微微有些泛紅。
她輕聲道“我配不上他。”
烏林輝聽出了她聲音裡壓抑著的思念和痛苦,他微微一愣。
江花同雖然不太願意談及這些事情,是因為她的心裡依舊有些難過,卻也不覺得這事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接著道“他對我給予了信任,而我卻因為某些原因背叛了他。”
“我心裡縱然再記掛著他,也沒臉再見他。”
她說到這裡輕笑了一聲“如今隻有盼著他安好,早日尋到那個值得他珍愛的女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她知道在她選擇幫江相時,她和蘇連城這一生便再無可能。
隻是她依舊會控製不住地想他,在荒原危機四伏的地方,他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溫暖。
她做下的錯事,這一輩子都無法救贖,她不止沒臉見蘇連城,也沒臉見棠妙心。
她能控製住自己不去見他們,卻沒法控製自己不去想他們。
烏林輝忍不住問“你既然那麼喜歡他,為什麼要背叛他?”
他問完就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過界了。
江花同卻沒有生氣,隻道“我從小就被人教導,要一切以家族為重,要處處為家族考慮。”
“我以前以為我能跳出他們為我設下的框框,而後才知道,那條縛在我身上的繩索,我根本掙脫不掉。”
“於是我就在想,或許隻有把命給他們了,我才能真正解脫。”
“然後我就這麼做了,我的好友費了很大力氣把我救了下來。”
“不管我本意是什麼,做錯了事終究是做錯了事,背叛的人不配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她說到這裡笑了笑,輕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烏林輝問“你又是怎麼到荒原的?”
烏林輝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江花同看到他這副樣子以為他不想說,便道“不想說就不說。”
烏林輝輕聲道“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和你不一樣,我的主子在爭鬥中死了,我就成了喪家之犬。”
“我以前以為她做的決定都是正確的,如今才發現,並不是這樣子。”
“而所謂的對錯,其實不過是由強者來判斷,我這種喪家之犬並沒有資格說這些是非對錯。”
江花同聽到他的話並沒有太過意外,問他“你的主子是個女子吧?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