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豐大哥,無極門的人現在知道要開戰了嗎?”
“天道渾濁,滅世之劫!那是修真界最高層才知道的秘密。閒雲還達不到那個層次。他隻是這場大劫難地開幕主角罷了。我想他和天魔教都不會明白他們的這一戰意味著什麼。”
“那這些,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我妖族的預言中,隻有聖主您可以帶領妖族走出這一場大劫。而我們是尋找您的妖族使者,如果妖帝不將這些事告訴我們,那我們怎麼能將您安全地帶回妖域呢?現在我們的修為雖然很低,但是眼界不能低。否則在這種亂世中,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裴風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鬼道神醫和吸血老祖會出現在西域。
他也立刻讀懂了眼前這個自己一直看不透的子豐大哥。從認識子豐以來,子豐的眼神便一直讓他捉摸不透,但他總覺得又極為熟悉。
現在裴風想到了,他的眼神竟然是和葉滄海的眼神相似。
葉滄海也是看到了滅世劫難的人,所以,他已經看破了一切。因為他知道在亂世之中,一個人,甚至一個門派的生死存亡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他隻想在亂世中找到一個女人,而子豐隻想找到自己。
他兩人的修為雖然天差地彆,但是心境卻是如此的相同。
如今擁有這種心境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他忽然想到了星魁峰上諸多師姐們的歡聲笑語。想到了自己那個小小的落魄門派,想到了荒莽森林中的那幫好兄弟。他們又會在這亂世中何去何從?
也許這些人的歡笑聲都會在不久的將來,被亂世徹底吞噬掉。
自己的仇恨?
在這一刻,裴風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仇恨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明白了族人為什麼可以悍不畏死地去守護《太古天解》。他甚至想通了為什麼那位老祖,玉清白頭仙翁明明有阻止通幽穀慘案的實力,而沒有及時出現。
神裔族人的命運已經走到了儘頭,這個世界的命運也有可能走到了儘頭。對於壽命兩千年的神裔族人來說,多活個十年八年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裴風,一個小小的螻蟻,即使現在知道大山要崩塌,他又能做些什麼呢?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發出一聲悲歎而已。
良久,裴風的腦中忽然又出現了一個醉漢的身影。
“一壺清酒解千愁,老婆孩子熱炕頭,就算神仙也難求。”
這是沐劍峰在他麵前第一次醉酒時說出的某個算命人的口頭禪。裴風對這幾句話是記憶深刻。
“世界要變成什麼樣,我們決定不了啊。活一天算一天吧。還是葉滄海那個色魔活得明白。子豐大哥,丹藥我吃。”
子豐笑著點了點頭道“嗯,好。我會將妖族的引源之法也傳授給您,遇到合適的五行本源,聖主也可以放心地去引源入體。吃了九冥妖丹,沒有人會發現您天妖族人的身份。而且這些天在子寧峰上,我也破解了一些乾風袋上的符文,一並傳與您。”
“好!”
說到乾風袋,裴風低聲道“子豐大哥,不知道冰月蝶會不會在裡麵悶死啊?”
“乾風袋內自成一界,怎麼可能悶死呢?您可千萬彆把它放出來。在五峰上放妖獸出來,那就是把它往火坑裡推。”
裴風訕笑一聲,“我哪有那麼笨!”
子豐笑道“剛剛,您手中拿的那個墜子,可否讓屬下一觀?”
裴風從懷中取出三生墜遞給子豐,“有何不可。這墜子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這墜子有何來曆?”見裴風不答,子豐便將三生墜遞還回去。
“您可知這墜子是什麼級彆的寶物?”
“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墜子?”
子豐滿頭黑線,“聖主,幸虧您沒有將這墜子弄丟了,否則實在可惜。這可是一件極品的銘器!”
“啊!”裴風大驚,手掌一個不穩將手中的三生墜拋了出去。
“銘器!還是極品?”
子豐從空中接住三生墜,恭恭敬敬又遞還過來。
“這東西燙手嗎?”
裴風哪顧得上子豐的故意的調侃。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這塊玉墜。
“我用水晶石換了一件極品銘器?這,這怎麼可能?”
子豐笑道“這墜子太適合您了。有這墜子在您身邊。即便您將來仙妖同修,也不必擔心走火入魔。它可讓佩戴的主人永葆清明。”
“我隻是送了她一塊水晶石而已,她怎麼會將這樣的寶物贈與我?”
裴風自語了一聲,眼中微微泛紅。他怎能想到當時秦瀾輕易送出的禮物,竟是一件極品的銘器,這寶物就是在九幽迷蹤內也絕對是一件至寶。
“她修煉邪功,也離不開此等寶物啊……”
想到此處,裴風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
“傻丫頭。傻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