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互相傷害!
夏暖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葉頌北聽到她的聲音漸漸的淡了下來,才微微鬆開她,一邊幫她擦著眼淚一邊開口“我煮了粥,喝點粥好不好?”
他知道,夏暖今天會突然之間走丟,自然不可能僅僅是夏仁貴和趙麗離婚這麼簡單。可是她現在的情緒就像是一個膨脹的氣球,他根本就不敢去碰,他怕自己隻要稍稍一提,她就回整個人都失控掉。
她的眼睛已經腫了,手一碰就有股烈烈的疼,她抬手自己抹著眼淚,沒有開口,隻是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麼樣的姿態去麵對這樣的事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子的沒出息。
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父母是這樣對自己。
葉頌北出去盛粥,她扭頭看向窗外,今天看不到月亮,那風刮在窗戶上麵,她看著那窗戶“砰砰砰”地碰撞著,似乎隨時都會被風穿破一樣。
葉頌北端著粥進來,坐在床邊,伸手想喂她。
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我自己來吧。”
他沒有勉強,隻是提醒了她有些燙。
隻是冬天,沒什麼東西能夠熱五分鐘的,她拿著不到幾分鐘,粥就開始溫了。
她的胃口不好,還發著燒,勉強喝了兩碗粥就睡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李彭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夏暖的情況。
他站在陽台上,風吹得他的臉有些疼,葉頌北卻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
他捏著手機,幾乎是咬著牙開口的“既然不喜歡,那麼當初為什麼要將她生下來呢?”
電話那端的李彭突然之間就笑了“要是夏仁貴跟趙麗沒把夏暖生下來,你這會兒還不知道在乾嘛呢。”
夏暖太優秀了,他一直害怕自己追不上她的腳步,為了和她在一起,為了讓她安心,他選擇了一條自己曾經不屑的路。
葉頌北突然沉默了下來,李彭也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彭才重新開口安慰到“彆想那麼多了,你記著夏暖現在就隻有你一個人了。”
說完,李彭就把電話掛了。
他坐在欄杆上,被摔爛的手機屏幕一點點地暗下去。
葉頌北突然覺得手有些癢,他想抽煙,可是他已經戒煙大半年了,家裡麵彆說是煙了,就連打火機都沒有了。
他又坐了一會兒,才轉身進去。
夏暖已經睡著了,隻是睡得很不安穩,皺著眉,嘴裡麵細細碎碎的,他俯身想聽聽她在說什麼,隱隱約約隻聽到“爸,媽”這兩個字眼。
他微微一震,抬頭時,她臉上已經流了一滴眼淚。
葉頌北心疼地上床把她抱在懷裡麵,緊緊地抱著,扣著她的手鄭重地承諾著“暖暖,我不會扔下你的。”
懷裡麵的人卻什麼都聽不到,他不在意,關了燈,抱著她一起睡了。
夏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已經沒有那麼疼了,燒也退了,隻是鼻子塞塞的,還有些暈。
葉頌北還沒有醒,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她被他抱在懷裡麵,那手緊緊地箍在她的腰上。
她抬頭看著他的臉,不禁覺得眼眶有些發發燙,抬手摸上了隔著空氣一點點地描繪著他的輪廓。
她閉著眼,慢慢地又重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昨天晚上一直在下雪,外麵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她昨天出門的時候精神恍惚,穿的衣服少,走出客廳的時候葉頌北拉著她連忙又回了房間,把一件黑色的大衣將她套了進去。
她看著袖子長得手都伸不出來的大衣,不禁皺了皺眉,啞著聲音開口“葉頌北,這袖子——”
說著,她舉了舉那袖子。
他看了她一眼,動手到她的袖子上“折一下。”
“可是,這羊毛料,折了不太好吧。”
那件衣服是葉頌北前兩個星期去f省的時候主辦方送的,掛到商場裡麵起碼得賣到七八千,保暖性能極好,版型也好,隻是穿得得比較注意一點兒。
夏暖就有些心疼,要是這樣折了,那袖子得有折痕了。
葉頌北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折了右手邊的袖子,又把她的左手拿到手上給折了,完了他才抬頭看她“好了。”
她看著他,突然說了一句話“我爸媽說,房子賣給彆人了,我房間的東西要搬走了。”
她很平靜,靜靜地就這樣看著他。
葉頌北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說了出來,他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了僵,一兩秒後才反應過來,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麵“沒關係,以後我家就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