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何年下意識接過,兩隻手按住氣球兩端,使其固定在半空中,而後好奇詢問道,“這氣球是乾嘛用的。”
“今天我打算用它當一回砧板。”秦琅笑著一手拿起菜刀,一手拿起豆腐。
蘇何年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險些因為失神用力過猛將手中的氣球捏爆開。
他瞪大眼睛,因為秦琅的一句話而瞠目結舌。
砧板?!
雖然不是禦靈廚,但他對砧板自然不會陌生。
絕大多數砧板由實木打造而成,廚師將食材置於砧板上,而後用菜刀剁切食材,一是通過砧板表麵的摩擦力避免食材滑脫,二是對刀刃一定程度進行保護。
酒店使用的砧板,一般要比家庭使用的更大,往往有十厘米以上的厚度,看上去就十分結實。
而現在,秦琅卻說要用氣球當砧板?
他看著固定在兩手之間,似乎微微一用力就能夠捏爆的氣球。
這樣的氣球刀刃稍微擦到一下,就會瞬間爆開吧?
用它來當砧板,怎麼可能?
坐在病床上的鐘主廚表現並沒有比蘇何年好多少,蘇何年好歹還對秦琅的廚藝有一定認知,鐘主廚對秦琅的廚藝了解較為片麵,此刻聽到這番話更是驚愕無比。
“你…要把豆腐放在氣球上切?”他忍不住開口,“你確定?”
“是的。”秦琅淡定地將豆腐取出,緩緩放在氣球上表麵的中央位置,“那麼接下來,我就要開始了。”
說完,他一手虛扶著豆腐,一手持刀,開始動作起來。
站得最近的蘇何年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是固定氣球的人,秦琅的刀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切豆腐,每一絲細節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隻見那握刀的手連同菜刀在空中不曾有一絲晃動,緩慢而堅定地垂直落下,擦著豆腐塊的邊緣切下肉眼隻能隱約看到的一片,而後刀刃定格在氣球表麵。
蘇何年感覺有些窒息,頭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臟如此激烈地跳動著。
他咬了咬牙,死死控製著自己的雙手使其穩定住氣球,避免因為自己的緣故造成秦琅的失誤。
坐在病床上的鐘主廚忍不住挺直了腰板,上半身往前湊了湊,瞪大眼睛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秦琅第一刀落下又抬起而氣球安然無恙之後,他再看向眼前這個少年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沒有關注身旁兩人的表情變化,在提起菜刀的那一刻,秦琅就進入了自己的節奏之中。
他手中的菜刀抬起又落下,不曾有一絲顫抖地將豆腐塊切成薄如蟬翼的片狀,如同車間最精密的切割機床在工作。
仿佛世界隻剩下眼前這塊豆腐,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在病房內逐漸凝滯的氛圍中,秦琅的刀從豆腐塊的一頭切到了另一頭,原本塊狀的豆腐也變成了無數纖薄的豆腐片,無法維持形狀而軟塌塌地倒在氣球表麵。
“呼——”
知道秦琅切完,蘇何年才猛地吸了一口氣。
在剛才的整個過程中,他甚至忘記了呼吸。
秦琅頭也不抬,平靜開口。
“還沒結束。”
蘇何年的吸氣聲戛然而止,病床上的鐘主廚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