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說話越發吞吞吐吐……究竟是何事,令你如此難以啟齒?”
秦虞靈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那日宴席之上,可否添一道膳,赤葵……”
秦虞靈納罕,對她提出的要求極為不解“僅此而已?隻是添一道赤葵?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徐明曦並不看她,隻垂首微微點頭,補充解釋“我……我想吃,赤葵是北地菜肴,京都極是少見,我從未嘗過……所以好奇。”
“這有何難,宴席膳食雖是依有規製,但是隻是一道風味膳食,我提點要求亦是無可厚非。
此事我應了!”
“多謝你……”
秦虞靈渾不在意地擺手“小事小事,如此我們接下來就該去………”
秦虞靈的絮絮念叨徐明曦並未放在心上,隻是對著茶盞愣愣出神,猶豫糾結充斥身心。
許久,她閉了閉目,內心自語“既是開弓,那便沒有回頭箭了……”
若是她不去,那是她運氣好,如是她去……那便……怨不得我了。
陰暗潮濕的荒蕪小院,久未修繕的圍牆,褪去了以往的朱紅,裸露著斑駁陸離的灰磚與點點青苔。
縫隙裡生長的雜亂野草半遮半掩著鏽跡斑斑的門柵。
殘敗的寢臥之內,粗糲地咳嗽在寂靜無聲地院落裡回蕩。
楊氏踏過因年久失修而斷裂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腳碾過落敗枯葉,以帕掩麵嫌棄地推開寢臥木門。
“容氏,我來看你了……”
“你!咳咳咳……”
容姨娘仰躺榻上,聞聲側頭投來憤恨的目光“楊氏,你這個蛇蠍毒婦……你竟然……陷害我……”
容姨娘奮力扯著床頭帷幔,似要起身同她拚命一般,怎奈因著先前被灌下的藥物,四肢疲軟,一絲力氣也無。
能做的隻是鼓脹著雙目,緊咬牙根,口中無力的咒罵著“老爺,一定會知曉得,他剛剛立我為二夫人,我們情深意重,他定是會尋到我的……
隻是暫時中了你的計謀,方才認為我被人擄劫,實則……實則竟是被你囚禁至此!”
用力至極,又是一番咳喘,隻是眸中希望不能消減“你是嫉妒我,怕我分了你的寵愛吧……楊氏!我瞧不起你,同為女人,我可憐你!
竟然,以如此下作的手段維護自己夫君的愛!”
楊氏聽了忍不住嗤笑,起初隻是喉中輕諷,繼而忍不住撫掌大笑,仿佛聽見什麼有趣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容氏,事到如今你竟是還不明白!
真正逼你至此的不是我,而是老爺啊!”
容姨娘瞳眸驟縮,如遭雷擊。
“不可能!你休想挑撥離間我與老爺!”
“挑撥離間?哈哈哈哈哈若無老爺的允準,你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丟棄在此?
為何搜遍全府仍是找不到這裡?徐府還有老爺不知曉的地方嗎?
我告訴你為什麼,是老爺故意為之,獨獨繞開此處。再向府外宣揚你被擄走,大張旗鼓的搜尋……廣而告之京都眾人徐府夫人又被擄劫之事。”
“又……是什麼意思?”容姨娘難得神思清明一瞬,抓住了關鍵字眼,心裡隱隱有個猜測,卻仍是不願意相信。
“為了我啊,將你此次擄劫之事順理成章的同上次那事二並為一,以你二夫人的頭銜,頂了我的汙名!
不然,老爺會允你這兩日在京都到處以夫人的名義作威作福,宣揚四方嗎?”
“噗!”容姨娘噴出一口腥鹹血氣。
枉她如此癡心,終是錯付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