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百分百男人!
劉豔轉身走到窗前,眼睛望向了窗外。+∧八+∧八+∧讀+∧書,※→o
窗開著,隻隔著一層窗紗,透過窗戶就能清晰地看到院內的情形,花圈,紙屋等下葬所需的一些物品都已準備妥當放在院子一角,不過有少人仍在忙碌著。
“我表舅曾跟我提到過你,“劉豔開了口,不過眼睛仍望著窗外。
這讓我有點意外“向你提到我?“
劉豔轉過身來看向我“我今年二十二歲,和我表舅隻差十歲,我們的關係很好,我會把我的心事跟他說,他偶爾也會把他心裡的苦悶跟我說,他曾不隻一次跟我提到過你“。
我默聲,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你和那個女人真的是完全不一樣,“劉豔突然說了句。
她的話讓我有些疑惑。
劉豔一定是明白了我的表情,她接著道“就是我表舅娶回來的那個女人,如果我表舅當初娶的是你,我相信他肯定不會這麼早就死了,我舅姥姥現在也可能還活著“。
我看著劉豔有點震驚,我明白了她說的那個女人就是計曉柔,但我沒想到,她提起計曉柔竟是這樣的表情,厭惡裡還帶著一絲怨恨。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驚異,劉豔的臉上顯出了一絲不自然,她轉頭把視線又投向了窗外。
“表姐,“一個稚嫩的聲音傳進屋裡,然後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
劉豔迎向男孩,臉上的表情已變地異常的溫和,她蹲下身環抱住男孩,伸手指了指我“諾諾,叫簡阿姨,這是爸爸的好朋友,今天來看看爸爸“。
劉豔說到最後一句,臉色黯然了下去,男孩卻沒有顯得太過悲傷,他看向我,聲音很低地叫了一聲“簡阿姨好“。
我看著他,胸口微微一震,這就是陳謙上次想要請求我收留的他的兒子陳諾吧。
他看上去很瘦弱,身上已穿戴好了白色的麻衣,麻衣太過寬大,給人一種麻衣像是被竹竿撐著的錯覺。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他和陳謙長得很像,從他臉的輪廓裡能找到陳謙的影子,但那雙眼睛卻像極了計曉柔,隻是這雙眼睛不像計曉柔總露出憂鬱之色,這雙眼睛還很乾淨清澈。
“表姐,大姑說準備出發了,讓我來叫你和簡阿姨,“男孩看向劉豔道。
“好的,知道了,“劉豔鬆開了陳諾,站起身來。
“我先出去,去大姑那裡了,“陳諾說著悄悄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們出去吧,若男姐“。
我點了點頭。
“雖然按輩分我比你低一輩,不過我們年紀差的並不多,我叫你若男姐可以嗎?“走出屋門的時候,劉豔問我。
我朝她笑笑“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本來也就是個稱呼嘛!”
劉豔也笑了笑。
我和劉豔走出房子,來到院子,看到剛才還在院子裡的人現在都已到了院外,之前堆在院子裡的東西也都拿了出去,不過院門還站著兩個中年婦女,我和劉豔走過去的時候,她們分彆在我和劉豔的胳膊上彆上了黑紗,劉豔的腰上還被係上了一條白麻布。
“表舅這些年其實一直住在鎮上的,人現在沒了,按照習俗是要葬在陳家的祖墳地裡的,這裡葬禮的禮俗是按我們這裡沿續了多年的習俗進行的,一會兒我會提醒你需要注意些什麼,如果有人看到你問你什麼,你一概不要回答,我會在旁邊幫你回答的,農村人雖然比城裡人單純些,不過有些人的嘴卻很碎,不用太過答理她們,”走出院子,劉豔小聲對我說。
我看了看她,點了點頭。
我雖是第一次參加葬禮,不過也聽聞農村裡的葬禮習俗比城市裡的繁複不少,一路行進下來,劉豔小聲地把一些俗禮跟我說明了,她是個挺體貼的女孩子,一直都陪在我身邊,這讓我少了一些陌生的不適感。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會集中在陳諾身上,他一直跟在陳茹的身邊,另外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比他稍大一點的小女孩和他在一起,那個女孩有幾分像陳茹,我猜應該是陳茹的女兒。
那時我和陳謙來他家時,陳茹親事已說定,已經在為結婚做準備了,如果陳茹結了婚很快就有了孩子,那她的孩子應該比陳諾大一歲左右。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都很安靜,尤其是陳諾,小小的那張臉上並沒有看到太大的悲傷之色,隻是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木然。
下葬的時候家屬要跪地磕頭,我看到陳諾不哭不鬨地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旁邊的陳茹卻抹起了眼淚,劉豔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落土的時候,哭場的人開始大聲哭起來,陳茹也放聲哭起來,她女兒抱著她也嚶嚶地哭起來,劉豔也控製不住雙肩抖動著低泣起來,陳諾仍跪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見他低垂著頭,背卻挺地很直,兩隻按在地上的小手緊捏成了拳頭。
望著這個小小的身影,我的心莫名地有些發痛,隨著一鏟一鏟的土落下,我的眼淚也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