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我們等待靈氣複蘇已經太久!
樂雖動人總會奏畢,隻留給人的心以餘韻;劍光劃過不過一瞬,亦給予人以生死間心悸。
長雲走了,一曲高山作彆,鳳朝歌走了,一劍鳴空作離,蕭穹什麼也沒有說,也什麼也沒有做,人總會見麵的,特彆是他們這群人,一些個看誰比誰走的更遠的人。
朋友應該怎樣?又怎樣才算朋友?或許,遠送,或許,喜迎,這些都是人情的表達,可他們不同,或者說他們的規矩似乎也決定的他們表達的方式。
你離去,我不會送你,你來時,無論刮風下雨,無論冰河霹靂我都會來迎你。
我們是朋友但我不是需要你的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必須是你需要的人。
當你離去,你已然有了選擇,你我都應明白,當你歸來尋我,我會為你掃除一切風霜,抵擋所有風雨。
這便是他們的友情,因為他們都是一群不太動情的人,他們的情義很淡薄,卻也真正無價。
沒有任何的留戀,各自往三個方向,就像是早已經商量清楚,就像是未曾見過。
三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三個人都明白,所以三個人都無情,因為做好他們自己便是他們此生最大的事情,做自己便不需要朋友,亦不需要任何外來的情感,它們會讓人分心啊!
一碗小麵這便是蕭穹的晚飯,夜裡的天空有些昏暗,除了那隱約的月影,再看不清一顆地星星,許多人晚睡,而蕭穹晚睡是因為他需要想清楚某些個東西,為了想清楚這些個東西,吃的,喝的,甚至睡覺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為了想這些個東西,它將掏空人所有的一切,以前的知覺甚至是人一切的情感。
小小的涼台上,蕭穹木納的看著遠處,眼裡已然沒有了絲毫的光芒,就像是一個死去了靈魂的軀殼,隻餘下殘息。
許久之後,男人的手指微微一動,莫要以為是他醒來,不過是不自覺的反應罷了,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呢?
隻是隨著那指尖的微微抬起,夜裡那本就昏暗的天空忽然飄起細雨,那細雨卻詭異的落在男人的身上,是的那雨在男人所在的涼台,在他的頭頂上下了起來。
蕭穹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頭來去迎接那滴滴細雨,雨落在臉上很輕,非常的輕,卻也不是所謂的撫摸感,而是潤,是的,冰潤,那種感覺非常的清醒,那種感覺就像是雨落在了心頭。
涼台上的雨下著,卻很奇怪的沒有打濕地麵,那雨落在蕭穹麵上的頃刻,便化作了點點光斑融入他的身體。
有的人修行靠修,有的人修行靠吃,有的人修行卻靠悟。悟是什麼?沒人那個明確的表明出來,但如果一定要說,蕭穹會說,悟是一種源於愛卻高於愛的情感。
人會愛上一個人,甚至愛到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程度,但如果愛再往上呢?愛之上,或許能夠到悟吧!我不是愛它,我是不得不想它,沒有它,生命便如若不在,至此修行便到了悟吧!
雨生,雨落,雨滅,那是雨的輪回,雨化為蝶,雨化為魚,雨化作蛟,那是雨的輪回,可它們終究是水,它們都終是水的輪回。
小小的涼台上瞬間又變了,狹小的空間之中滿是飛舞的蝴蝶,那瑩瑩的水藍色光彩,最是迷人心神。
我是一滴雨水,落在土裡我便感受到土地,我是一隻蝴蝶,飛在空中我便看見了一切。
世間最妙的法術不是殺人的速度,亦非威力的巨大與否,而是對它們的感悟,念起而靈聚,心動而法生。
“你是我悟出的第一門法術,我便叫你“蝶引”吧!”
驀然中,蕭穹醒悟,抬起手看著指尖的蝴蝶輕輕開口道。
蝶翼輕扇,從窗縫中飛出,蕭穹閉上雙眼,卻依然看著這個世界,甚至比睜眼的世界更加奇妙,除卻那本來的色彩還有天地間了靈斑,靈息,與一切的有靈之物。這是藍蝶的視角,是靈的視角,它們所見的人類所無法看見的東西。
它看見外界一切,更看見蕭穹自己,泛著微光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融合著那些個水精,攜帶著水的靈,像藍蝶一般它們隻是天地之中無慧的靈,或者說藍蝶便是許許多多的它們,無窮無儘。
人生第一次看見如此奇妙的世界,比夢更加真實。
不久蕭穹便累了,很累很累,是那種心神憔悴的累,臨睡前再一次看看這奇妙的世界,蕭穹便閉眼陷入深深的沉眠。
悟或許也是一種不遺餘力的往深處去看見,臨失覺前蕭穹最後的想法。
這一覺,來得很快,也睡得及沉,蕭穹知道是自己心神疲勞過度,不曾想原來自己的心神如此的差,不過是寄於一隻蝴蝶身上遊曆片刻便如此耗神。
但蕭穹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進步了,蝶從水脈而入與如今的隨意飛行有著極大的差距,甚至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蝶遊於水脈那是它們天生便親近水脈,而且那時的自己也隻能在水中看看水蛟罷了,而如今,自己卻能夠真正的有了第二雙眼睛一般。
急切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是爭心的一種表現,它亦是所求的一種劇烈,我們在急切之中快速的調動著我們的身體的機能,可是急切本身卻是一個略帶貶義的詞語,原因也很簡單,它總是為了一個明確的目的,或者一個確切的所求,這樣它就未免有些過於功利。
蕭穹自問,自己不是一個功利的人,因為一種感覺去做某一件事情的人和因為一個目的去做一件事情的人其實是很大不同的,即便最終他們做成了同樣的一件事情,其中亦是天壤之彆。
因為一種感覺去行事的人,他的一生可以說是唯心的,隻有這種人才會相信奇跡,也隻有這種人才會創造出奇跡,目的總能使人成事,而感覺卻會讓人成神。
人的一生總會有那麼些目的,可人卻總又不為目的而活,他們本就不為目的而活。
因為喜歡,人可以極致投入;因為熱愛,人可以奮不顧身;因為什麼,人方能忘懷一切?忘懷一切,當我作蝶,忘懷一切,當我化雨,忘懷一切,當我刹那之間。
我追逐世間最深的秘密,我向往世間最極致強大,但我更渴望窺見世間真正的玄妙。
在夢中熟睡的人,身邊環繞著透明的蝶,那是世間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