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我們等待靈氣複蘇已經太久!
這世間事本就難斷更何況乎人呢?
無論有何種謠言,人總是報以懷疑的態度,特彆是那些將傲意刻進了骨子裡,那些此生未曾一敗的人。
不曉就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和尚,一個自認為參透了世間佛法的和尚。
他曾經的法號已然被他忘卻,他為自己新取了一個法號“不曉”,他是不曉和尚,從遠處的山莊裡來,來看那天下共認的佛。
都是默經之人,誰又是誰的佛呢?他的確有些不服氣,故此來看看,順便見見世麵。
夢幻湖畔,此刻正坐著兩和尚,一個大些,故另一個便隻能是小和尚了。
兩人正論著佛法。
小和尚說,世間皆苦,故以無量極樂世界渡,故佛修無量極樂之功德,以無量極樂界渡眾生。
對啊,小和尚說得太對了,世間太苦了,若為世間佛那便給世間一個真正的極樂世界,在那個世界裡沒有痛苦,沒有惡難。
可是大和尚麵帶淒苦的搖了搖頭,苦啊,真的苦啊,當人類失去了一切痛苦,那麼留在那極樂世間的隻剩倦怠。
人討厭痛苦卻又因痛苦而活,人間的哀與傷,人間的慘與淒,人間的罪與惡,它們本就是如此嗎?世間本就如此嗎?不是吧,一定不是!
世間有生兒育女之苦,卻又有天倫之樂,世間有萬裡跋涉之苦,卻有那為之成就之喜,世間有求而不得之苦,卻有幸而珍惜之慰。
大和尚苦之苦,喜之喜,更苦的是世間之大不幸,愛人離,知音逝,不再有信,不再有義;苦的是不當死而死,不願離而離,苦的是世間不得雙全法,世間難有兩頭歡。
他的世界是苦的,因為他總是看見了那無法改變之苦,那種苦,既是折磨也是希望,苦啊,苦啊。
小和尚頭一次聽見這樣的佛理,他不知道如何反駁,在佛寺裡他們管這些無儘的無法解決的問題叫做嗔癡,這是大戒。
若那廟堂真佛在,怕是恨不得劈了這大和尚,此言怕是在毀佛之根基啊。他們多數佛最希望的便是眾生禮佛,心中唯佛,如此雜念不生,人間極樂也。
隻是這不可能的,故此那些不是魔的家夥們也成了魔,因為他們與佛作對了。
“聽了這麼久了,想說就說吧!”話音是大和尚說的,這大和尚自然是心苦,除了他世間又哪兒有這樣的佛呢?
而心苦所言的人自然是不曉。
小和尚幡然一看,隻見那十餘步外正站著一和尚,和尚身披金煥袈裟,隱隱透著光芒。
又一個真正的和尚,小和尚感歎著。
小和尚自然便是聽塵,他名聽塵,聽世間一切塵音。
“小僧不曉,得聽高論!三生有幸。”身披金裟的不曉,莊重而立,尊敬的行了一佛禮。
他取名不曉不正是因為他悟了他自己的佛法嗎,他本是寺裡的天才,隻是他悟了佛法,是的他最終悟成了不曉佛法之意了。
眾生極樂,無痛無苦,可是他竟然發現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苦與樂原來是一體的,原來侍奉佛也苦啊。
那年他明了了心中的佛,成了世間不曉僧。
越是卓見的人,有時候便越活的淒慘,無力感最終摧毀了他們,要麼是摧毀他們的肉體,要麼是摧毀他們的心靈。
不曉被毀了心,故此改了名,要做一個自己的佛。
現在他是唯一的不曉了,可是看著心苦他卻妒忌了,這個人做了他當初未曾做的事情,為什麼不是他做的呢,他不知道,因為從他改名不曉的時候他就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是人的情。
這是一個真正入障的和尚,那聽塵耳中純粹的佛性在心苦的眼中卻滿是迷。
“聽說你是佛?”不曉細眼深瞧著心苦道。
“佛?”心苦的麵上掛滿的苦笑,那種苦滿是酸楚。就連心苦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才能被稱為佛,而他僅僅不過是被眾人稱為佛,僅此而已罷了,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