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我們等待靈氣複蘇已經太久!
從十六孤峰這片人跡罕至之地出去有兩條路,一條是荒漠,一條是古山。
荒漠已經被修繕,有了道路,有了人家,而古山還是那古山,人們總是要留下青山綠水的,留下那天賜的寶藏。
可也正因如此,古山也太險了,毒蟲,猛獸,更重要的是那裡是人間絕跡。
可兩人必定得從哪兒出去,他們的先祖從哪兒走來,如今他們要往哪兒出去。
告彆家中父母,祭奠祠裡舊人,詛藏與倉守在山前相見。
多年的老友,隔山而望的故人在此刻真正的相逢。
“再聽你道星辰。”
“再看你畫山川。”
平凡的話語,道不儘的舊情。
都是孤樓中人,皆知樓中之苦,都是絕世之輩,皆望一試人間。
二人往何處?墨水儘頭,閻羅穀中。所為為何,聞世間有神,心中負氣。
世道變了,山河變了,古林之中的東西又怎會不變呢?
這古山深處,裂穀之中散發著綠色微光,可若是細看,株株青草卻自骷髏裡生,像極了惡鬼的眼睛。
倉守詛藏正一步步的自山外走來,每一步都沾染著血,每一步皆是危機。
那老樹盤根猛然射出,原是一口中染墨的毒蛇,鋒利的尖牙上凝著半滴露液,無色卻致命。
沒有誰想被它咬上一口,所以隻能是詛藏一指如星點穿了它的毒頭。
除了蛇屬還有毒蟲,世間的奇妙在於巧妙的製衡,即便是小指頭的蟲子亦能將一隻大象放倒。
隨手一握,麵前網上的毒蛛便在刹那間碎裂,若想知道山的重量或許可以問問它。
食人的花,絞殺猛虎的藤,枯骨之中生長的樹,九頭的鷹,倒吊著的猴群,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奇怪。
最終兩人來到了古山的深處,來到了那處裂穀,看見了那枯骨裡生出的綠草,亦見到的那穀裡的眼睛。
人人都想象過地獄,人人都想象過鬼神,牛頭馬麵?無常黑白?傳說隻是傳說,地府亦隻是傳說中的地府,真正的鬼怕如眼前。
除了那猩紅的雙眼,一切都是影子,就像是咆哮的靈魂。
詛藏的眼裡散著星光,他看見了黑暗的深處,一個巨大的虛影,一雙猩紅的鬼眼,在那虛影上是無數咆哮的靈魂,野獸及人。
或許是發現了詛藏的窺探,鬼影自穀裡遊出,那猩紅的眼下忽然裂開一道大縫,像是在笑,像是在迎。
可是那裂開的縫隙之中,是無數淒厲著的靈魂,在那些靈魂的哀嚎之中,這笑又何等的殘忍。
“多少年了,你們終於來了啊!”鬼影深情的感歎著,就像是久經風霜的老者,待到了自己的舊友。
“你們看,這就是我的承諾。”鬼影指了指穀底的那片青草,熒熒的綠光卻如惡的源頭。
“現在該你們了。”鬼影看了看一片的綠草後回頭看向了倉守與詛藏二人。
兩人自然不知道麵前的鬼影在說著什麼,但他們知道那片青草是什麼,那是閻五更所說的融魂草,一種本不存在的綠草。
“這東西能種?”倉守眼中儘是冷漠,他疑惑的問道,他記得孔盈說株草是人的魂。
“為何不能?種下人魂,總是能收的。”鬼影眯著紅眼淡淡的說道,它發現來人好像不是來救它的。
“沾染上木靈的靈魂將化作一顆種子,生出滋養靈魂的補藥,我花了很大的代價,這些東西來之不易。”鬼影慢慢的說道,隻是那紅眼之中多了絲凶厲。
“一千個活人,無數的野獸,才養活了它們,你們說它們價值幾何?”鬼影每說一句,眼中的紅光便盛一分,因為他從兩人的眼中確信麵前的兩人絲毫沒有應對承諾的打算,反而在緊問他種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