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完畢,趙立冬點著一支香煙。剛剛抽了一口,就聽得啪帕幾聲槍響。子彈擊中墓碑,濺起了火星。
隨即,歸於平靜。
趙立冬動也沒動,吸了一口煙。
“出來吧,你們兩個敗家娘們兒。藏了這麼多年,也該露麵了。”
趙立冬轉過身,就見兩個穿著時髦的女郎,帶著墨鏡麵紗,款款走來。
“捂得這麼嚴實,是變醜了,見不得人啦?”
兩人摘掉墨鏡,揭去麵紗,露出兩張美麗的麵龐。
正是水源由美和伊芙琳。
“本來以為開槍能把他嚇得象猴子一樣,東躲西閃的。沒想到他像個木頭人似的,真是無聊。”
伊芙琳說道。
“他是不是不乾特工,把本事都忘了?”
水源由美笑吟吟道。
“兩個臭丫頭,這麼見麵有意思麼?這會兒怎麼想出來了?”
“哼,你總是燒紙、獻花的,再不出來,真要被你咒死了。”
趙立冬慢慢走過去,伸開雙臂。
水源由美和伊芙琳也伸開雙臂,慢慢走過來。
終於,三人無聲擁抱在一起。
不一會兒,傳來水源由美和伊芙琳的哭聲。
過了五六分鐘,趙立冬把兩人推開,給她們拭去眼淚。
“好啦,傻丫頭,彆哭了。新買的西裝,讓你們給弄濕了。晚上我還要出席宴會呢。你們誰賠我的衣服?”
“呸呸呸,誰管你的衣服。讓你的愛彌兒賠去。”
伊芙琳揮拳,落到趙立冬肩膀上,變成了輕輕一拂,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衣服是愛彌兒給你買的吧?”
“是啊,怎麼樣?”
“不怎麼樣,品味一般,浪費了你的身材。如果我幫你買,就換成白色。”
“伊芙琳,說過不提愛彌兒的。”
“好吧,好吧,不提她。傑克,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沒死的?”
“你們不是知道麼,我會算命。你們在遺書裡留下自己的真實出生時間,我就推算出你們沒死。”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給我們建墳墓?”
“你們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死了。再說了,我不這樣做,你們能現身出來麼?”
“為什麼非要讓我們出來?”
“就想確認一下,你們還活著。歡樂頌行動的時候,怎麼逃出來的?”
“你不是一再告誡我麼,如果參加行動,不要在一線。可是那個貝樂裡蠢豬非要把我倆編在突擊組裡麵。我倆沒那麼傻,當然不願意去送死。剩下的人,也都是出工不出力。實際上,根本就沒人攻進煉油廠。剛剛到圍牆,日本人就開火了。”
“其他人呢?”
“都死了,就我倆跑得快,逃了出去。你那麼嚴肅告誡我們,不敢不聽你的啊。”
“彆說好話了,你們還不是去了?”
“你就不問問我們為什麼非要參加那次行動麼?”
“我早就知道,何必再問。”
“你想不想知道,我倆現在乾什麼?”
“你們愛乾什麼就乾什麼,懶得知道。特彆行動處早已經解散,我現在就是個平民百姓。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
“好啦,既然你們還活著,以後也不用再來祭奠你們。過年、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十五,都要跑這裡一趟,囉嗦得很。都不是你們的組長了,還這麼不省心,走啦。”
看著趙立冬遠去的身影,伊芙琳瞪大了眼睛。
“由美,你不是說這是一場感天動地的重逢麼?可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他就這麼走啦?”
“伊芙琳,你不是說要殺了愛彌兒,把他搶過來。似乎也不是這麼回事兒。”
“我殺了愛彌兒,傑克殺了我,然後你嫁給傑克。我才不上當呢。”
“為什麼是我嫁給他,還有柳德米拉呢。”
“算啦,彆說這些廢話了。剛才忘了問,貝樂裡是不是他殺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麼說,煉油廠也是他破壞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艘日本運兵船也是他……。”
“除了他還能……。伊芙琳,你煩不煩?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什麼事情?”
“這座墳墓。該死的傑克,弄出這麼個東西惡心咱們。”
“找人平了吧。”
“沒人願意乾這種事情,花錢都不行。”
“那怎麼辦?”
“似乎隻能咱們自己動手。”
“自己動手?該死傑克,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偏偏不信。”
“這話我也說過,你也不信。”
“這個混蛋,連死人都不放過。”
“我們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