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贏侈繼續補充道。
“韓齊兩國算是六國中最為平穩的,一個是韓地距離最近,就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
“齊國有十萬大軍和韓非在,也未與秦國經曆殘酷的戰事,所以沒什麼敵意。”
聞言,嬴政的臉色稍緩。
好歹也有兩個地方過得去不是?
……
始皇帝十一年,繼韓魏齊楚燕後,趙國也在秦軍的鐵蹄下滅亡。
秦王一統七國建立大秦帝國,尊皇帝,德兼三皇,功蓋五帝,號稱秦始皇帝!
同年,道家天人之戰,道家天人二宗合而為一。
嬴政微服到太乙山,隨後決定東出巡遊秦土。
隨行車馬無數,內侍宮女都有數千。
侍衛、大軍更是數以萬計。
……
第一站,韓地。
韓國位於秦國東麵的‘大門口’,秦國想要東出必經韓地,雖然韓國國力弱小,七國中也就能和燕國五五開,哪怕是多年不修戰備的齊國國力也在韓國之上。
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韓國擋在了秦國麵前百年之久。
韓國位於天下中樞,被六國包圍在中間,很難發展,周圍的鄰居隨便拉一個出來都不是對手,而且還得更魏國緊緊抱團才能存活。
可嬴政初入新鄭,給他的感覺便是兩個字——奢華。
秦國的土地是韓國的數倍,秦國的人口也是韓國的數倍,秦國的國力更是韓國拍馬而趕不及的。
就是這麼大的差距,韓王宮給嬴政的感覺依舊是奢華無比。
哪怕是大秦的王宮都沒有這麼‘美’。
“你們覺得韓敗在了哪兒?”
嬴政漫步在韓王宮內,隨口問道。
隨行的都是嬴政的近臣與朝中的重臣。
能夠與嬴政隨行的人,哪怕腦子不夠聰明,也懂得揣摩人心。
眾人知道嬴政不是在尋求答案,而是在告誡他們。
是此,沒有人搶著回答。
嬴政接著開口說道,“韓國的錢都進了貴族的口袋裡,韓王的錢都用在了這奢華的宮殿上。”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從韓王宮嬴政就能看出韓王、韓國官員、韓國貴族的常態了。
地處天下中樞,被一群強大的鄰居包圍著,不思進取、不發憤圖強,反而成天膩在奢華的享受中。
這種國家不亡才是怪事兒。
……
第二站,魏國。
魏國都城大梁城被大水淹後,嬴政第一時間便派出了水利大家鄭國入魏。
當初大水淹沒,整個大梁城,乃至於半個魏國都沉浸在冰冷的死寂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舉國之力的救助,如今已經生機盎然。
“這大梁城號稱天下第一城,卻還是被我們攻下來了,王兄有沒有覺得曆代魏王是不是太蠢了?”
“你想說什麼?”
嬴政感覺到贏侈想說的並不是魏王和大梁城,而是想要借著這事兒說其他的。
贏侈笑著回答道,“魏地沒有險要之地可以駐守,是此曆代魏王都在加固大梁城。”
“到頭來卻被一場大水輕易攻下。”
“王兄難道不覺得我們的長城,就跟著大梁城的城牆一樣嗎?”
大秦帝國滅亡有很多原因。
其中一個就是始皇帝在位時,想要一個人乾掉幾代人才能完成的事兒,想要一天乾完十年才能完成的事兒。
修長城,修馳道,修驪山,修阿房宮。
贏侈知道勸了也白勸,哪怕嬴政心裡認可了,但嘴上是絕對不能認的,因為皇帝是不會錯的。
那麼就換個方法。
“你是想說我們的長城防不住北邊的匈奴?”嬴政皺眉問道。
換個人敢說這話,他早下令讓人拖下去砍了。
贏侈知道嬴政不高興了,但是好在嬴政能聽得進去話。
“水滴石穿,久守必失,再堅固的防禦又怎麼能夠抵擋連綿不絕的進攻呢!”
“長城或許能夠守一時,但絕對守不了一世。”
“若是修好了長城就能萬無一失,為什麼北麵的郡縣仍舊每年都會遭到匈奴的掠奪呢?”
“你的意思是長城不修了?”嬴政反問道。
“與其加固盾牌,不如將寶劍磨得鋒利,將弓箭射得更遠。”
“長城可以修,但不能想著修築一道城牆將匈奴擋在外麵,我覺得在改建為烽火台即可。”
“真正應該做的是富國強兵,匈奴為什麼有恃無恐的每年都南下劫掠?”
“不就是仗著我們的士兵不適應草原嗎?”
“若是有一天我們的大軍能夠馳騁在草原上,能夠打到匈奴的王庭,他們還敢肆意南下劫掠嗎?”
“長城也就沒有必要了吧?”
雖然康熙皇帝也說過類似的話,但贏侈比康熙先說出口,那這話就是他說的。
萬裡長城雖然是先人的偉績。
可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卵用。
匈奴、金、蒙古,哪個沒打過萬裡長城?
嬴政沒有回話,但贏侈從他表情中能夠看出他聽進去了,隨行的眾人也都陷入了思考中。
不得不說贏侈的話很有道理。
前車之鑒,魏國曆代魏王都在修建大梁城,數百年之功,結果才守了幾個月就被攻下了?
墨家的機關城更是號稱世外桃源。
也是墨家耗費數百年之功,數代人的心血修建而出。
結果呢?
還不是被洛陽君兩個月時間不到就給攻下了?
天底下沒有堅不可破的城牆,隻有銳不可當的軍隊。
與其加固防禦,不如把敵人打得爬不起來。
……
嬴政帶著秦國的重臣一路從東出函穀關,走韓地、魏地、北上趙地登上了萬裡長城眺望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隨後往東到了燕地,欣賞了純粹雪色的美景。
到了長白山腳下。
而後南下齊地,到了桑海。
最後渡淮河進入楚地。
七國的天下雖大,但外麵的世界更大。
北麵的草原,東麵的大海,南麵的峻嶺,西麵的荒漠。
世界廣袤無垠,征途才剛剛開始!
……
秦始皇帝東巡六國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啟,這個時代被後人稱之為大秦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