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的合作季氏已經做好了前期的準備工作，現在中斷不光是浪費了之前的心血，更是給其他公司的一個訊號，一個季氏已經不再適合合作的信號。
季晨曦不願意放棄，多方努力無果之後他決定要親自飛一趟法國，勢必要將這個案子拿到手，以證明季氏還是原來的那個季氏，想要與他們合作的人完全不需要有諸多顧慮。
這次去法國季晨曦是帶著楊柳一起的，一來攜妻出行更加能表現他的誠意，二來他也是聽說法國那家公司的老總是一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和太太的關係非常好，而清楚季晨曦意圖的楊柳也願意配。
他們雖是為了合作項目而來，但卻是在一個星期之後才見到對方公司的現任總裁，在此之前楊柳先陪著季晨曦參加了幾個應酬，相貌氣質俱佳的夫妻二人又皆說得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語，這給其他人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之所以將見麵安排在季晨曦達到法國的一個星期之後，其實並不是季晨曦與楊柳的本意，而是對方遲遲沒有回應。這大約也是有為難的意思，但既然季晨曦已經不遠萬裡來到法國，也就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知難而退。
這場會麵最終達成，雖然之前有些小插曲但是在見麵的時候，深蘊交際之道的兩方都沒有提及，表麵上是相談甚歡，但對方顯然有意繞彎子，每次話題隻要牽扯到合作總是會被他回避開來。
季晨曦不是感覺不出，隻是也不好強加於人，是以話題一直都沒什麼進展，如果再這麼下去恐怕這一次好不容易促成的見麵就要無功而返了。
在季晨曦一邊與對方周旋一邊想著對策的時候，楊柳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應該說她其實一早就發現了，隻是還不算確定，也不知道恰不恰當。
而通過這一會兒時間的觀察，楊柳已經看清楚了一些東西，例如麵前的這位貝爾納先生是真的非常在意他的太太，就算在與季晨曦交談，視線也總會時不時的看向身邊的太太，之前咖啡端上來的時候也是他為太太加好了糖與奶。
這是一個重點，也是讓楊柳決定展開這個話題的關鍵。她先是轉過頭來看了季晨曦一眼，在對方心領神會的在一個話題結束之後刻意的停頓了一下時，楊柳將話題接了過來，不是對貝爾納先生，而是轉而對禮貌的向貝爾納太太請教了一個問題。
楊柳向對方詢問她的香水，適當的誇獎之後表示她覺得非常特彆，而之前她也有幸聽聞在法國有一位製造香水的大師，他的每一款香水都是為特定的對象量身打造，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限量中的限量，全球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著他也能為自己設計一款，可是這位大師卻不是有錢就能請到的。
既然楊柳敢提出這樣的猜測，她心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分把握，而事實證明她的猜測確實是正確的。
貝爾納太太原本對這場會麵興趣索然，也沒怎麼說話，可是當楊柳向她提起這個的人時候，她的眼睛亮了，身子微微前傾的動作表示她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這讓楊柳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雖然如此但貝爾納太太卻還是沒有正麵回答楊柳的問題，反而反問楊柳是怎麼發現她身上香水的與眾不同之處的。
謙和淺笑的楊柳心中已經安穩下來，她知道自己完全猜對了，這位貝爾納太太真的十分在意這一點，於是便從善如流的誇獎，讚美的恰當好處便會顯得真誠。
聽聞的貝爾納太太顯然非常高興，臉上的笑容增加不少，不再隻是高傲的坐在貝爾納先生身邊，反倒端起咖啡直接與楊柳聊了起來。
她說她的父親與那個香水大師是至交好友，這款香水是那位大師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她一直都非常珍愛，也從沒有再換過其他的香水。
就此這場原本應該是男人為主的談話變成了女人之間的閒聊，從香水到包包，從包包再到高跟鞋，這些專屬於女人的話題在這時出現或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卻也為這場會麵展開了一個新的篇章。
貝爾納太太自詡自己有著非常好的品位，而且她喜歡的東西也絕非那些主流的奢侈品，平常都難遇知己，但身在遙遠東方的楊柳卻對此十分了解，她說起的很多牌子和大師楊柳不僅都知道還能說出代表作，這讓貝爾納太太非常開心，所以一直到最後到了分彆的時刻貝爾納太太還意猶未儘，直接就與楊柳約定了明天的晚餐，地點就在她與貝爾納先生的家裡。
從見一麵都難再到直接去家中晚餐，這中間的差距隻是一瓶香水，但也絕對不僅僅隻是一瓶香水。
這其中還是楊柳的閱曆和敏銳的觀察力，兩者缺一不可。
其實季晨曦也注意到了貝爾納太太獨特的香水味，但他隻是覺得好味，似乎不是尋常的味道，但卻也並沒做他想。
然而楊柳就想到了，她不光想到了，還因為自己往日的積累很快就找到了根源。
“你可真厲害。”在回酒店的路上，季晨曦由衷的誇讚楊柳。
而聽聞的楊柳轉過頭看向他，卻是不以為意“這其實沒什麼的，法國人本來就因為他們曾經是藝術的中心而天生帶有優越感，尤其是貝爾納先生與太太還都是貴族出生，會喜歡傳統的，且是稀有的能突顯他們身份的東西一點都不奇怪。”
楊柳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厲害，但季晨曦卻是清楚要發現再來去理清這層層疊疊的關聯需要怎麼樣的細致與機敏，絕非楊柳說的那樣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