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有人“嘻嘻”的笑,咫尺之隔。
我驚出一身冷汗,倒退兩步,高舉木棍“你,你彆過來,我會打人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
光線中,一個人影漸漸顯現,如同消散的雲霧,真真切切的站在兩米之外。
我見過這個女人,就在不久前。
白英烏丹!
她和照片裡幾乎沒什麼變化,身著白色長袍,流蘇披肩,隻是戴上了連衣帽,象冉素雲描述的那樣,腦袋鼓鼓的,帽沿壓的很低,遮住額頭。
“你說你和巴力是朋友,真的嗎?”。
烏丹緩步走到床邊,用手揉搓睡美人凍成縷的長發。
“算是吧”。
我結結巴巴的“你,你一直跟著我們?”。
可雪地上為什麼沒有她的腳印?。
“我知道被你發現了,後來便踩著你們的腳印走”。
“你是怎麼做到……”。
我想不出詞語來形容“隱身的”。
她想了想“我也不太明白,如果內心平靜,身邊就會出現一個小房子,我能看見彆人,彆人卻看不見我”。
可以很大,也可以衣服似的貼在身上。
這是什麼魔法,意念還是腦電波?不過好象對聲音沒有作用,因為我和小雅不止一次聽到了她的笑聲。
“不讓你們聽到也行,但我覺得這樣很好玩”。
好玩?差點沒把人嚇死。
“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如果我願意,能把陽光擋在外麵,隻是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好象一個人困在深海裡”。
她甚至能控製光線,還有什麼是這女人做不到的。
“你不會把整個同益古鎮都屏蔽了吧,就為了不讓巴力和木裡聯係?”。
“你腦子轉的挺快”。
烏丹有些驚訝“這件事連冉素雲都不知道,不過我猜,她為了找袁軍,肯定會說搶聖女花是我的主意,巴力又告訴了你,對不對?”。
她腦子也不慢。
“袁軍呢?”。
“我讓他們睡著了”。
他們?。
我立刻反應過來,是阿依圖黛、郝心兒、星子和大寶,其他人倒還算了,郝心兒能把白英珠變成活死人,卻也栽在她手裡。
烏丹又吃了一驚,她怎麼也想不到,我和那幾位是老相識。
“你到底是乾啥的?”。
“我說了,你大概也不信,我是個廚子”。
她歪頭看著我,嘻嘻一笑“你這人還挺有意思,哦,那個紅眼睛的女娃娃叫啥名?”。
“郝心兒”
“名字真好聽,象她這種可怕的怪物,應該叫魔鬼才對,我隻看了她一眼,腦袋就嗡的一下,全空了……”。
幾天前,大寶突然打來電話,倆人約好在農場外見麵。
“手機是他臨走時留下的,我打過幾次,沒人接,也不知道事情辦成了沒有,心裡慌的不行,直到他說已經拿到了聖女花,才鬆了一口氣……”。
烏丹正準備偷偷溜出去,卻被木裡族長叫住,讓她把這十五年的帳目整理一下,過幾天便要召開白英大會,不管寨子散與不散,都要給族人一個交待。
因此不能出一點差錯,收入、支出、結餘,必須嚴絲合縫。
十五年的帳本,塞滿了四個大資料櫃,烏丹和另外兩個伺婆吃住在一起,沒白沒黑的按了好幾天計算器,總算核對完成,剛回屋睡了會兒,突然聽見有人推門進來。
竟然是大寶,抱著個紙箱子,滿麵春風。
“我嚇壞了,這人太冒失,上次是他命大,先遇上了我,要是被那些神秘人發現,少不了一頓皮鞭子,不過也很高興,既然他能進來,說明聖女花真的在他手裡……”。
每個伺婆都有專門供奉聖女花的地方,出入歡喜花叢時,會將其從寶瓶裡取出,彆在胸前,稍有不適,低頭聞一下,花毒立消。
白英烏丹讓大寶在外麵等著,自己焚香淨手,誰曾想箱子一打開,卻是雙通紅的鬼眼。
“等我醒來,已經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全是奇奇怪怪的人,我一眼認出了袁軍,他不停的伸手指問我是幾,還罵郝心兒,怪她下手沒輕沒重,萬一我傻了,就把她扔出去喂狗”。
郝心兒似乎比以前更小,還沒有一個花盆重。
“他邊罵邊往我嘴裡塞藥丸子,我到現在還奇怪呢,明明就是聖女花的味道,越想越不可能”。
哪怕山南農場也沒有幾株完整的聖女花,每一片花瓣都彌足珍貴,否則,白英巴力也不至於為了一朵花追了小妹幾條街。
烏丹不知道那其實是用聖女花粉做成的真元珠。
“然後你把他們帶上了雪山,找機會用意念迷倒,逃之夭夭”。
“我不懂啥是意念”
烏丹仔細的替睡美人盤著發髻“不過郝心兒會的,我也會……”。
邊說邊扭過頭,兩點紅光在瞳孔裡一閃即逝,我瞬間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
她還說郝心兒是魔鬼,真該拿鏡子照照自己。
我晃了晃腦袋“他,他們人在哪兒?”
“守山人的小屋,空著也是空著”。
如今正是巡山季,一去就是大半個月。
“不會凍死吧?”。
“袁軍身上有兩盒小藥丸,我留了半盒,剩下的都給他們吃了,睡上幾天沒關係的”。
她突然停下來“我想問你一件事,巴力真的找到小聖女了嗎?”。
我暗中一驚,這女人為了擺脫伺婆的身份,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以後肯定是個麻煩。
“誰說的?”。
“大寶,他還說小聖女已經在去農場的路上”。
真是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