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永寧淡淡地下了命令。
香雲退了一步,有些擔憂地瞧了永寧一眼,見她神情不像有什麼大問題,便帶著滿屋的下人退出去了。
永寧歎了口氣,將手中還差兩針的繡帕和繡花針丟進了繡簍子裡,有些頹然地轉身進了寢殿。
走到床前,從床邊的一個箱子裡取出一個匣子,那匣子是帶著鎖的。
永寧從自己的袖袋中取出一把小小的鑰匙,打開了鎖。
小匣子裡,裝著一個香囊,一隻發簪。永寧取出香囊,拿到了鼻尖,閉眼輕嗅。那個人的話還猶在耳邊“寧玲,帶著這個。艾草,驅蟲避邪。”
艾草……多普通的東西,怎麼就忘不了?也許是……裡麵那株鳳凰木的原因?
他說,那是艾草。
可是鳳凰木……是皇族宗婦才能享用東西,自己按說是沒這資格的,可是他……
和親……且先不說真假,若真需要到自己議親的時候,又有什麼資格拒絕呢?自己以公主之尊,享百姓供養,就該為這天下付出,按著皇室的路子走,無論是什麼路,都得走。
放下香囊,拿起了一旁那送了許多次都沒送出去的發簪,苦笑。
當初年少好玩,假扮普通人家的小女孩纏著太子哥哥和五皇兄出去玩兒,卻不成想,這一纏卻輕易鬆不開了。
這些東西,是該還給他?還是要再爭爭?
或許,以太子哥哥和五皇兄對她的寵愛和能力,或許……
再試試好了,反正在那個人的眼裡,自己都是任性的。
城南一大早就起了身,準備了一些東西,等著永寧,永寧也不慢,不一會兒就進了王府,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上,城南瞧著永寧像是臉色不好,眼睛裡都有血絲,麵色略蒼白,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可是昨兒沒歇息好?”
永寧點頭,不在意地答道“就是昨兒睡晚了點兒,不礙事的。”
城南想到了今兒早上司馬師蒼說的話,像是說元戎來者不善,在外行事萬萬小心為上。聽他話中的意思,好似元戎對永寧有幾分念頭。此時不該節外生枝的,但是永寧這神色不好,精神頭也是極差。
城南皺起了眉“永寧,你……我們去鴻福寺,途經天下無病,不如,咱們去那裡瞧瞧?”正好,似乎永寧對商九暮有意思,說不定能增加增加好感度。
永寧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鬆了眉頭“好。”好久沒見那個人了,見見,問問,也好。
城南吩咐了馬車,才問永寧“永寧,你這是為什麼事兒在煩?”想了想,便試探道“可是因為,元戎?”
永寧猛地抬眼盯著城南“五皇嫂,你都知道了?”連五皇嫂都知道這個事兒,那這事兒的真假……
城南瞧著永寧的眼睛,那裡麵的不安顯得尤為濃重。
心中暗歎了一口氣,麵上卻是輕笑“知道什麼?彆瞎想,你莫不是以為你皇兄能同意吧?母後和你皇兄們都那麼疼你,怎麼會舍得你遠嫁呢?”
“這……”永寧神色上的不安少了些許。
“永寧,自己想要的,總要試著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就算得不到,爭取過了,至少也不會遺憾了。”
永寧點點頭,笑了起來“嫂嫂,謝謝,永寧知道了。”她知道現在哀怨發愁不是辦法,可是爭取,她能嗎?她能嗎……
馬車上不過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城南掀了車簾,回頭對永寧道“到了,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永寧瞧著城南那鼓舞的笑,也回應著笑了點了點頭,捏緊了手中繡帕“我去去就來。”
永寧下了馬車,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人抬步朝著天下無病走去,連香雲,她都留在了外麵。
城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永寧回來時,笑著,但是笑得勉強、難看,之後便是沉默。
不知道商九暮跟她說了什麼了,聽她相公說的話,那商九暮似乎也並不是對永寧毫無感情,唉,苦命的鴛鴦。
接下來,還有更苦命的蘭離離,嫁了人卻相當於沒嫁的蘭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