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並不是女子,而是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商,微笑著道,“大爺……這是您的糖葫蘆,一共……四文錢。”
陳放抿了抿嘴,氣笑了,接過糖葫蘆,給了銀子。
這一路上陳放自始至終沒有看到這個女子的身影,可是走來手機裡已經拿著肉串、糖葫蘆、糖麻葉、焦圈、鹵煮、煎餅果子還有一碗腦花,而他付的銀子還有醬豬蹄、鬆花烤魚、三斤牛肉,十斤羊蹄,兩大壇杏花春,隻不過這些東西的麵,他都沒有看到。
直到轉過了街角,在一個巷子外,陳放終於看到了那個身影。
穿著外門弟子該穿的紫袍,少女坐在白楊樹下,左手抓著醬豬蹄,右手將抓羊蹄,麵前對著一大堆好吃的。
她隻有一個酒窩,即便是不笑的時候也有。
她長得很漂亮,兩根麻花辮耷拉在肩上,那雙明媚的眼睛裡隻有手裡的食物,絲毫不注意旁人的目光。
當然,這街道上除了陳放也沒有人敢看她。
因為她的腳旁邊放著一柄刀。
一柄巨大的刀。
陳放從為見過這麼大的刀,立起來比他都高,真是好奇這小丫頭是如何帶著這麼大的一把刀行走江湖的。
她忽然抬起頭對著陳放笑了起來。
可是這一次陳放並沒有笑,而是走上前將除了肉串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放在了她的麵前,向另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他仿佛根本沒有看她。
陳放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
麻煩通常都是跟著漂亮的女人一起來的。
麵對這樣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溜之大吉,陳放無疑選擇了最好的辦法,可是再好的辦法,也有不靈的時候。
他才走出幾步,忽然人影一閃,少女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一次,她的鼻尖差點碰到陳放的鼻尖。
陳放立刻向後退了一步。
少女已扛起了那把刀,刀不僅長還寬,巨大的刀刃映照著陽光。
她隻用左手頂著那把刀,似乎很輕鬆就可以將它拿起來,而右手的食指卻在她的嘴裡,她在吮吸手上殘留的油漬,一臉滿足的笑容,用靈活明亮的大眼睛瞪著他,“我是不是隱身了?”
陳放搖了搖頭。
少女又道,“那你是個瞎子?”
陳放還是搖頭。
少女瞪大了眼睛道,“那你為什麼瞧都不瞧我一眼!”
陳放開口了,“我不認識你。”
這少女的樣子,說話的方式還有那把大刀,無疑告訴任何一個人,她是一個麻煩。
而陳放的冷漠和無視以證明了他是一個釘子,一個冷漠的大釘子。
無論誰遇到這樣的大釘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轉頭就走。
可是大麻煩非但沒走,還笑了,“世界上有這麼多人,不認得有什麼關係?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認得的,你用不著不好意思,更不用害羞,我不會怪你的啦。”
陳放知道,和女人講道理是一件可笑的事,即便現在他有天大的道理,在這個少女麵前,都是行不通的。
於是他緩緩道,“再見。”
少女挑了挑眉,“再見是什麼意思。”
“再也不見。”
陳放的話音說完之後,整個人已經散開了逍遙訣,瞬間走出了五丈。
可是他們居然再見了。
這次的再見並非再也不見,而是再次相見。
少女又站在了陳放的麵前,肩膀上還是扛著那把巨大的刀,這把刀足有幾個陳放那麼重,可是少女卻可以輕盈的出現在他麵前,說明這少女的身法已比陳放更強。
她的臉已經板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好沒禮貌。”
她的臉就算是板起來,也有一個酒窩。
陳放還沒說話,她又說道,“我們又再見了,現在已算是認識了,我知道你是陳放。”
陳放道,“我是叫陳放。”
少女笑道,“我叫蕭重雲。”
陳放並不關心她叫什麼,低著頭道,“你找我什麼事?”
蕭重雲道,“我有很多事要找你,不過現在卻來不及了。”
陳放道,“什麼來不及了?”
蕭重雲歎了口氣,“比我更厲害的人也要找你,我隻能繼續在白楊樹下麵等你了。”
陳放剛要開口詢問,身後陶知善的聲音急匆匆的叫著,“陳放!”
陳放回過頭,“門主?”
陶知善一把抓住了陳放的胳膊,“快!快跟我來!”
陳放不知所以,卻被他一把拉住,向山上走了去。
陳放道,“怎麼了?”
陶知善道,“長老……讓你上山!”
陳放不解道,“什麼山?”
陶知善道,“花香山!”
陳放啊了一聲,“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山的名字?”
陶知善道,“不瞞你說,我也從來沒有聽到過。”
陳放道,“那我上個屁的山啊,我上去乾嘛?”
陶知善一字一句道,“有一個……師叔祖……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