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主啊。
會不會和阿野有什麼血緣聯係?
“臭丫頭。”鬆胖子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你鬼鬼祟祟看什麼呢,偷看梟主可不行。”
九韶嫣也樂的和他聊天打發著漫長的時間。“怎麼,你們梟主莫非還是明碼標價,得掏錢才能看?”
“說什麼呢。”鬆胖子擦著汗,恨不得把帕子丟到她麵具上。“我是想提醒你,梟主可是整個西疆女兒家的夢中人,就是將來要娶主夫人也一定是溫柔似水的那種。至於你嘛,再看也隻能哭了。”
“呦(四聲調)。”九韶嫣挑眉,“這麼招蜂引蝶,誰嫁他了才倒黴吧。”
鬆胖子哼了一聲。這已經馬上快半百的老頭不知為何,一看見她就忍不住要上前抬杠,看著丫頭蹦跳嘚瑟的歡快,一點都不怕他!
“誰嫁了梟主才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臭丫頭等著看吧。”他說著又探尋在她麵具下的臉。“不過你總戴個麵具做什麼?”
九韶嫣撫著麵具,衝他彎眸。“這不是一路嬌媚嗎,我長得太醜了,所以遮掩一二。怎麼,你要看啊?”
“是有多醜啊,還要掩著?”
“看過的人大都死了。”她微笑,“你說醜不醜?”
見過長皇女的人,的確大都死了。
鬆胖子擦著汗,決意還是不要看了,以免等下自己吃不了飯。
九韶嫣笑著頷首,不在意的繼續四下打量。引路的夷女厭惡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畏懼蕭野不敢多話,眼中卻已經暴露出心思。
看看,世人多是這般,厭惡醜陋附會美麗。九韶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可誰他娘的知道皮囊之下裝的到底是什麼鬼魅魍魑,並非人人都會用慧眼去生存。
腳下的地麵越來越奢華,焰一般的火紋圖案橫鋪開來,一直蔓延到主樓的階下。一位深紅稠裙的女子就站在階下,含笑恰好,露出頰邊淺淺的梨渦,甜美飽滿的像是朵待摘的天香牡丹。蕭野停下,她搖曳著不堪一握的腰肢,緩緩迎來。走動間裙側隱約著雪白的長腿,胸口波濤洶湧,媚的不可方物。
極品啊我去。
九韶嫣麵具下的眉一挑,暗自嘖嘖的打量。
“梟主。”她拂禮,胸口的白皙溝穀深深,有些嬌嗔。“讓我好等。”
蕭野神色不動,絲毫沒有九韶嫣和鬆胖子的口水橫流。
“帶她去院子裡,安排住處。三爺同去。”他冷肆的側臉還是很賞心悅目的,要事說的不是她就更完美了。九韶嫣哈哈的跨出步子,頭也不回,隻衝身後的他揮揮手。
“招待的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蕭野看著她遠去,身側的美人也望了望,掩唇低笑。“這位姑娘是誰啊,怪招人疼的,瞧瞧我們小野,連眼睛都要轉不開了。”
她叫蕭野為小野,除了老幫主鬆老,這是唯一一個。雖然親昵,但卻總透著些長輩對晚輩的親厚。
蕭野淡淡收回目光,“薑姨還是這麼愛說笑。”
薑如抿嘴一笑,風情萬種。“小野還是這麼冷,當心美人也怕挨凍呢。”
“這個不同。”蕭野眉間桀驁一瞬,他道“她是不同的。”
“是真的不同,還是對你來說不同?”薑如和他一同往樓中走,打趣不斷。“方才外邊鬨的吵人,我當是怎麼了,原是你這小子,竟也學會拐彎抹角的要姑娘了。唉,當真是長大了呢,過去我身邊那幾個出挑的要送你,你可是寧可出海風吹日曬也不回來。”
“所以她才是不同。”
“哪裡不同?”薑如眼角一挑,撫著自己的容,嬌嬌妖妖的轉了個圈。裙擺華麗迤邐,“難不成比我還要美,還要媚?”
“薑姨。”蕭野坐下早已設好的座。“我不知她如今美不美。”
薑如呀了一聲,提起裙擺匆匆招手讓下人都出去了。然後她直接踢掉了繡鞋,盤腿坐在蕭野對麵的絨榻上,興奮又好奇。“你小子什麼時候好這麼一口?喜歡看不見臉的?比你老鬼義父還奇怪。”
沒錯,這薑如正是老幫主鬆老的女人,確切的說,是過去唯一的女人,也是鯊幫過去唯一一個承認過的幫主夫人。可惜兩人當年婚期將近時不知出了何事,鬆老退居鯊港不外出,她停在浦城亦不去。兩個人不見麵,卻絲毫沒影響她對蕭野的看重和厚愛。
蕭野給薑如斟酒,早習慣她這幅真模樣。“不是。”他推杯過去,“她手很軟,也很暖。”
甚至當年靠在他肩頭的呼吸都是暖的。那是這些年他再未從彆人身上感受到的。
他以為當年玄雲一彆就是永遠,他不會去找鐵木由,也不會去找少言。可是如今她來了,認出是他教的招式的那一刻,蕭野很難形容自己是什麼感覺。
就像平靜的湖麵撲通一聲,有個聲音對他說。不是你強迫,而是她來了,那就是注定的意思,留下她,直到他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為止。
“手很軟?”薑如捏了捏自己的手,纖柔勻稱,怎麼看也不硬的樣子。“那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留下她?”
蕭野指尖推轉著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晃動,漣漪蕩開他倒映的眼,他說。
“您太操心了。”
他自己都還未弄清楚,哪裡給彆人說什麼打算?
薑如立即敲桌,“臭小子,你也嫌我老是不是?”
“義父覺得不老。”
“呸。”她坐直身,哼了一聲。“誰管他怎麼想。”
“義父讓我帶給薑姨的明珠還在下邊,找人來清點入庫。”
“幾顆破珠子,他當我是要飯的嗎?你走的時候我給你裝十匹帝都段織折紋錦,羞死他那張老臉。”
蕭野飲進杯中酒,狹眸半斂。
這些年總是這樣,打著氣對方的嚎頭讓他在中間做送貨郎,卻都死硬著嘴不肯先低頭。
“小子,再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