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眾兄弟成千上萬,父親都不一定記得住,更何況二叔您呢?這可是跟著我從邯城敢來的兄弟。二叔,勞煩讓個位,父親要回家了。”
“不對。”秦會青筋繃直,“幫眾兄弟再多,也是經我手規劃分堂的,有些麵熟那才是應當的。這幾個人到底是誰?”
“二叔啊。”虎程露出無奈之色,“您何必這麼認真呢?父親隻要回城了不就是安息了嘛,您這樣,是讓我為難。”
秦會拽起一人,細細打量那人的臉。虎程像是畏懼他看出些什麼,竟暴喝一聲的下令“秦會阻擾幫主靈駕,可以拿下他!生死不論!”
抽刀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虎程竟帶了一隊佩刀的漢子上了肖虎的靈堂,秦會震怒。“幫主靈前,誰敢見血!”
“你謀殺父親在先,殺了你也是祭奠父親在天之靈!”虎程打斷秦會張口的話,厲聲道“我已證據確鑿,你休要狡辯,邯城諸位堂主可等著我押你回去處決。”他冷笑一聲“不過我有新幫主之權,先斬後奏也是情理之中!”
“扯你娘淡!”秦會掙開按壓,就要發難,靈堂氣氛一時間緊張急促,卻聽那棺材中,傳出叩棺壁的聲音。
虎程兩腿一軟,驚叫一聲退開幾步。四下的帶刀漢子們也一時驚愣,秦會胸口起伏,立刻跪向棺材叩了幾個響頭。
“大哥休怒!”
叩聲像是暴躁了,急促起來,也用力起來,驚的虎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哆嗦到門檻,“父……父親……”
叩聲一頓,緊接著改成了巴掌的擊打聲。
虎程哇的一聲抱頭發抖,“彆出來找我、啊,不是我、不是我。”秦會聞言拖扯起他的身子,瞋目道“不是你是誰!你知道什麼?”
啪的一聲,棺蓋竟然都咣當一聲巨響。風過堂中,白幡漫動,燭火突地被吹滅了。虎程抖的渾身如栗,“不知道、不、不是我。”他掙紮著,要推開秦會的手,可掙紮不開,被棺蓋的震動嚇得幾欲暈厥。
“若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怕什麼!”
棺蓋刺耳的擦出移動聲,堂中不論是不是伏虎幫的弟子,一皆驚恐退後。棺蓋猛然被移開,裡麵人驟然坐起,肖虎慘白的臉暴露在昏暗之中,氣若遊絲的伸出手臂向虎程的方向。
“乖……兒子……”
虎程張大嘴,渾身抖動,秦會察覺不對,低頭一看,這孬種袍下竟濕了。他驚嚇的兩眼翻白,拚命搖頭道“是、是——”
鋼針破空,眨眼刺□□虎程脖頸。虎程抖動不止,頃刻斷氣。秦會一步跳出門檻,外邊槐影鬼惡,竟一時間察覺不到人在哪裡!堂中的肖虎晃了晃,又倒回去,鐵木由翻爬出棺,衝四周同樣快要暈厥的漢子們白牙燦爛,“誒,各位,小遊戲,小遊戲。”說著也跳出門檻,扒翻過虎程的屍體,“就是這個!你大哥脖頸上也有這個痕跡,凶手是一個人。”
槐枝搖動,一個暗影從椏上躥起,點著枝椏迅速撤逃。鐵木由和秦會相視一眼,疾追而上。
秦會能掠枝跟上,可是鐵木由不成,但這家夥自有方法,竟翻牆迅速,在連延的樓簷閣頂上奔跑跳躍,讓秦會都不禁驚詫側目。
“格老子的!”鐵木由從樓簷上不要命的翻跳,跳過一人寬的空隙,落在另一段閣頂緊追上去。“給爺爺站住!”
被追的暗影也古怪回頭,沒料到這家夥還有這種追法。鐵木由見他要衝出商家庭樓的範圍,知道一旦讓他衝出去,自己鐵定是追不上了,情急之中,竟飛快扯掉鞋子,對準他後腦狠砸了出去。
被砸中後腦的暗影一個踉蹌,低罵一聲回頭,不想另一隻鞋子正中在臉上,鞋底抹在蒙麵上一個清晰鞋印。他抬手,臂腕上架著的類似弩機的東西瞄向鐵木由就是一針。鐵木由光著腳,正被閣頂上冰冰涼涼的薄霜刺激的蹦跳,鋼針已經突麵衝來。秦會從後一把按下他,兩人滾翻在閣頂。
嗖嗖嗖的疾聲緊貼著頰麵擦釘在閣頂,鐵木由抹掉頰邊擦出的血跡,疾聲道“不能讓他走!”
秦會吸氣,大腿上血洞猝冒,咬牙爬起身。可是對方時機把握的好,轉身就衝奔出去,已經越出商家庭院範圍,要藏匿進茫茫月色。
“娘的!”兩人同聲怒罵。
眼看對方就要消失蹤跡,怎知一素衫突然一淩,一腳將對方撩踹回去。對方退掠不止,撞滾回閣頂。鐵木由撲過去就按住他,照麵一拳先砸暈。“王八蛋!總算落你爺爺手裡了!”
素衫落在閣頂,拂了衫擺。
“呦。”月裡的姑娘清輝鋪身,墨發飄動,讓鐵木由咕嘟一聲口水,呆了目光。姑娘她半挑黛眉,彎眸莞爾,一字一字道“傻、大、個!”
如此親切!
鐵木由俊朗的臉上突然局促,乾硬的哈哈幾聲,聲音越哈越小,猛然躥起撲過去了,張大懷抱。
“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