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本王甚是榮幸。”
“那是,試問天下誰人能和郡王比一技。”
“何技?”
“厚顏無恥天下第一此技無敵。”
“……”
倆個人最終決定分開行動。秦歡淺穩住梵鶴,要做個安靜的病美男直到盛禮開典。九韶嫣決定去和那位根基不穩的美人族長做個交易,這期間她會因“水土不服”和“氣血浮躁”而“閉門不出”,讓梵鶴放下心來好好打算秦郡王這張俊臉。
這可會是梵族自始到如今最昂貴的祭品,恐怕縱觀大成也找不出比這個更為尊貴的了。想他秦歡淺出身中都祈靈王次子,少封郡王,等他兄長做祈靈王時他又是天下第一宗大宗小尊上,用作祭品來受人一夜恩寵……唔,九韶嫣覺得這個美人族長若真成了,那就是占大便宜了。
所以當她出現在美人樓窗時,立即彎出自己最真摯的微笑。
“嘿,美人,”她蹲在呆滯美人的藤窗欄上,衝窗下正對空斂眸誠拜的美人揮揮手,“夜好。”
茶白裙袂,清純聖靈宛如梵族聖花芙羅花的美人水眸大張,驚愕的仰頭看著她。
“我受芙羅女神的囑咐,來向梵族最聖潔的花揮灑祝福。小美人,來和我做個交易如何?”
“芙羅女神……”美人喃喃,“你是……”
“來做交易的。”九韶嫣嫣然,跳下窗。蹲在她麵前,“芙羅神知道自己寵兒的憂愁,所以,我來了。”
“你是象征偉大而博愛的芙羅女神而來?”
“呃……姑且是吧。”
“那神要和我做什麼交易?”
“做一個讓你再無後顧之憂的交易。”
她喃喃著,緩緩站起身,一個踉蹌。九韶嫣扶住她的身形,這朵清純的花雙眸迷蒙的仰望她,目光崇拜又誠懇。
然後九韶嫣長刃微挑滑出鞘,露出森殺的氣息,抵在了她的腰側。
“呦。”九韶嫣扶穩她,淡淡,“現下我覺得,恐怕得讓你關緊蠱籠我們才能好好談話。”
微眯的月眸和純潔的水眸相撞,不分上下。
“你到底是誰,我可愛的,來自遠方的客人?”清純的花微微一笑,美得聖潔空靈。
“傳達芙羅神祝福的閒人。”九韶嫣抬起下頷,“小美人,你不會想這麼快就再回到孤立無援的境地吧?”
“我的助力不缺一個閒人。”
“但缺一個恰到好處的閒人。”
兩眸再次相視微笑,平靜下的波濤洶湧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平瀾下去。九韶嫣鬆開手,刃進鞘。她也退後一步,合上了腰間那個白玉玲瓏的小蠱籠。
“請坐。”她側身引向窗外藤台上的小藤案。
兩個人隔案對坐。
清空下相對跪坐的兩人,一茶白,一素色。一聖潔,一清靈。一微笑,一莞爾。
倒成了幅極韻味的畫。
“邯城少言。”
“梵族梵心。”
“方才唐突了。”九韶嫣舉杯,就這麼跪坐著俯身,再抬起,揚頸飲下。
這是尊敬平禮。
棋逢對手,那對方就算是處位平等值得尊敬的人。一個人不論是鴻鵠之誌,還是淩雲野心,遇到能稱之為對手的人,就得學會尊重對方。拿的出大方氣度,才容的下百江彙湧。這一點九韶嫣奉為處事警言,所以她固然有那麼些雲岐身上的桀驁,卻從未成為跋扈。
這個梵心不簡單,值得她做平禮。
對麵的梵心一怔,立即回禮。“不敢,少姑娘大度。”
“既然都無敵意,那我便開門見山了。”九韶嫣月眸不彎起時清幽不見底,很難讓人從中揣測出什麼。“我來的確是和族長做交易的,這個交易不大不小,若是我的籌碼給足了,卻需要勞煩你同我走一趟。”
梵心心下愈漸驚訝。
她自負氣質不凡,也見過些外邊的權貴公卿,卻無一人能有這個女子的氣度和尊然。九韶嫣就坐在對麵,神色溫和,眼眸清幽,梵心打量去,竟生出種望不見底的莫測。還有她行禮和說話的神情和動作,無不展現出這個女子的超然和非凡。
此女絕非一般公卿千金能比較的。
“少姑娘請說。若是你的籌碼真足夠,那就是陪姑娘走一趟也無妨。”
“我知道族長是新任族長之位,上閣長老又多分派係,恐怕你短日之內也難以收服妥帖。可若是時間久了,又給了梵鶴足夠的膨脹時機。我猜,族長更想快刀斬亂麻,儘早收拾乾淨梵鶴等人。可惜梵鶴為長老時日已久,不可輕易枉動,這又是讓你猶豫的緣由。今日我來,就是給族長一個能夠動手的理由。”
梵心蹙眉,“若是暗殺一行,少姑娘大可不必說了。”
“誒。”九韶嫣輕輕敲擊腰側的長鞘,“凡我出手,都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這句話不假。就算是過程難以見光,最初也一定是光明正大的理由。這也是九韶嫣行事特點,她更願意在不留輿論反駁的矚目中,一擊必殺。這樣就難以給在暗處的對手留下可以作為日後利用或攻擊的由頭,秦歡淺稱她狡猾如狐不是沒有道理的。
梵心困惑,“光明正大?”
九韶嫣笑了,“給他一個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