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這種人體小天地過於強大的人,若不神瑩內斂,站在天地之中,他的炁息在那些能感受到炁的異人眼裡,簡直就如風火狼煙一般顯眼。
劇情裡後世兩豪傑之一的丁島安,在洞察了他的炁息之後,腦子閃爍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天災”。
而若是對炁不敏感的普通人,則隻是會覺得麵前此人積威極深,不敢直視。
呂慈循著張之維的炁息,很快就找到了他。
張之維落在一處被火燒得一片狼籍的林地裡,渾身焦黑,道袍破碎隻遮住了關鍵部位,一頭如瀑的長發被焚毀,露出光禿禿的頭皮。
呂慈見到張之維,本來相當興奮,臉上掛著笑,但注意到他現在的狀態,頓時笑容一滯。
甚至臉上笑著的表情都還沒來得及收斂,眼淚就落了下來,他以為張之維在天雷中隕落了。
在來的時候,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張師兄度過天雷,已經飛升,張師兄度過天雷,就要飛升,張師兄度過天雷,強行不飛升……
但不管哪種可能,他都沒有想過,張師兄會渡不過天雷身隕。
他哭,也不是因為他好哭,作為一個心智極其堅韌的人,能讓他落淚的事情不多,但張之維不僅是他所崇敬之人,更是他在求道之路上的引路人,是他的道標。
而現在,這個道標,沒了,他心如刀絞,非常難受,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著幾乎化成焦炭的張之維,呂慈膝蓋一軟,跪在雨地裡,對著張之維失聲大喊:“張……”
剛喊出一個字,就見那個幾乎化成焦炭的人影緩緩扭過頭,眼睛一眯,眸光湛然,傳出熟悉的聲音。
“彆嚎了,二璧啊,你怎麼跟老陸一樣,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的,這點小場麵,也能轟死我?”
呂慈嘶聲力竭的哭喊表情瞬間僵住,心裡一瞬間被巨大的喜悅所包裹,旋即便是一股濃濃的羞恥感。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還有……張師兄……你丫的沒死……乾嘛要跟一截木炭一樣杵在那裡……
呂慈心裡腹誹,隻得狡辯道:“誰哭了,我才沒有哭!”
“那是喜極而泣?”張之維問。
呂慈“…………”
“是雨水,都是雨水!”
他繼續狡辯,旋即,他便看到,張之維身體微微一震,身上焦黑的皮膚脫落。
取而代之的是黃玉般的肌膚,幾乎看不到毛孔,宛如傳說中的琉璃金身。
這是張師兄在運轉玄功……他反應過來,連忙閉上嘴,屏聲靜氣,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隨後,他便聽到,張之維體內氣血奔湧,發出大江河流般的聲音,頭上也生出來一層黑密的絨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隻幾個呼吸的時間,便長得和之前一樣長了。
張之維沒有使用紅手,這是他調整人體格局的效果。
而剛才之所以像木炭一樣杵在那,是他在消化吸收體內殘存的天雷之力。
消化完體內殘存的天雷,張之維抖落掉死皮,長出了頭發,收斂自身的炁機,從錢包裡拿出一件嶄新的道袍穿上。
天上還在下雨,但從天而降的雨水在落到他頭頂的時候,便會被炁機所攝,自動的分開。
張之維看向呂慈,剛才在他恢複自身的時候,呂慈已經站了起來,還運炁蒸騰掉了身上的水汽,又把紫色的如意勁凝聚成傘狀,懸停在頭頂,以此隔開雨水。
此刻,正靠在樹邊,一臉酷酷地看著他,半點沒有先前跪在雨地裡,聲嘶力竭的痛哭的狼狽模樣。
其實,先前見到呂慈那般模樣,張之維心裡還頗有感觸的,隻是不想來點尬的,這才那麼一說,此刻見呂慈這樣,他也不去拆穿,詢問道:
“二璧,你怎麼來這了?”
見張之維揭過來剛才那事,呂慈也不繼續裝了,連忙回道:
“我先前在後山的田裡練功,突然聽到天上有大動靜,又是烏雲蓋頂,又是天打雷劈的,而且,還有一個人影升天,心裡好奇,便過來看看,這一看,才發現是張師兄,張師兄,剛才你是在渡天劫嗎?”
張之維點頭道:“我在渡三災之一的雷災,倒也符合傳說中對天劫的描述!”
雷災……呂慈心裡大驚,連忙問:“傳說渡了天劫就會成仙,您現在是成仙了嗎?成仙了,為什麼沒飛升呢?你打算多久飛升……”
呂慈是個人很話不多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卻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臉興奮,一個勁的發問。
張之維:“…………”
看著喋喋不休的呂慈,他心道,這個二璧是不是要改名叫二哈了。
“是渡劫,但並不是成仙!”張之維言簡意賅:“說到底,我隻是在用天雷錘煉性命罷了!”
渡劫……天雷……錘煉性命……這幾個詞,單個拎出來,呂慈都能理解,但合到一起,他就很懵了.
是字麵意思嗎?還是另有深意?畢竟天雷怎麼能錘煉性命呢,不怕錘崩啊?
在他的認知裡,錘煉性命是一件極其艱難且必須小心謹慎的事,他每天樂此不疲的去吭哧吭哧的挖地所為何?不就是錘煉性命嗎?
他試探性地問:“用被天雷劈的方式錘煉性命?”
張之維點頭。
呂慈眼睛睜的老大:“天雷灌體,張師兄你就不怕嗎?”
“為何要怕?”張之維淡淡道,“我不畏懼天,也不畏懼自然,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畏懼的了!”
“那……天師呢?”
呂慈下意識道,說完他就後悔了,這不找抽嗎?
“對於師父,我是尊敬,不是怕!”
張之維瞥了他一眼,心裡暗道,再敢瞎嗶嗶一句,就抽你了。
呂慈還是看得懂形勢的,脖子一縮,轉移話題:“那張師兄,你這次用天雷錘煉性命的成果是什麼?”
“想知道?”張之維說道:“來,對我出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