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副官所言,督軍長鯨吸水般猛的吸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下去,他隻覺得一股能量從肺腑灌注的四肢百骸。
他越發的精神起來,甚至有一種重回壯年的感覺,這讓他欣喜若狂。
當前這種情況,說起來玄乎,但其實就是到達某種境界之後,自然而然擁有的能力。
甚至有些人,天生就擁有這樣的能力。
譬如無根生,待在他的身邊,就會獲得一種極致的清淨,雜念煩惱全無。
梅金鳳之所以追隨無根生,並不是因為什麼麻花愛情,而是因為她貪圖這種清淨。
梁挺這等畜生不如的渾人,願意跟著無根生,其人品是一方麵,而這種讓人清淨的能力才是關鍵。
沒這種能力,人品再好也無用,他一個心情不好就給你殺了。
而現在,張之維也有這個能力了。
不過,正常情況下,這個能力並沒有誇張。
現在之所以如此明顯,是因為張之維用聖人盜,聚集了天地三才之炁於周圍。
三才之炁雖好,但不能貪杯,他每日隻取定量,多的不收。
而這些,是留給師兄弟們吸收的。
雖然他們無法直接吸收天地元炁化為己用,但一呼一吸之間,總有些“油水”留下,對他們也是極好的。
至於江西督軍幾人,則是跟著沾了光。
江西督軍感受到了好處,又想起剛才副官的建議,明顯有些意動。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小天師請回家?”他說道。
副官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那自然是極好的,這就相當於在家裡供了一尊常駐世間的菩薩,大明王,受益無窮啊!”
易潛站在一邊,斜眼看了一眼督軍幾人,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督軍思忖了片刻,疑問道:
“為何會如此呢?我見天師幾次,都沒這種情況,難道說小天師比天師還厲害?”
副官說道:“天師隻是一個位置,不一定天師就是道教最厲害的。若天師傳位,小天師立刻就是天師。”
“至於小天師和天師孰強孰弱,這我還真不好說。因為道教很複雜,他們大多注重科儀,不一定手段越強,地位就越高。”
“不過嘛,以小天師當前的情況來看,他的手段,肯定是超乎我等想象的。”
聞言,督軍說道:“既然如此,那請他打壽醮的效果……”
他還惦記著這件事。
能坐上督軍位置的人都不傻,他心裡也明白,把張之維這尊駐世的神仙請回家裡供著,有些不太現實,還是壽醮增壽實際點。
副官停頓思考了一會兒,他是知道壽醮的,也陪督軍來過龍虎山幾次,但他隻是一個練炁的武夫,對道門法壇的具體效果並不了解。
不過,作為一個得炁的異人,他知道壽命的長短,看的是先天一炁的多少。
他猜測壽醮的作用應該是一種對先天一炁的保養方式。
所以,當督軍問他有沒有效果的時候,他說的是有效果,這也是督軍願意一次次上龍虎山的原因。
至於小天師的壽醮效果會不會更好,他還真不好說。
因為先天一炁是定數,壽醮效果再好,也越不過這個定數。
副官說道:“或許會更好,但我還是覺得若能長駐在小天師左右,效果最好!”
若能請來,不僅是督軍,就連他也能跟著沾點光。
“這倒也是,不過,這種高手,真的是這麼容易請的嗎?”
督軍說話的時候,一粒水珠滴在他的眉心,他抬起頭,隻見原本陰沉沉的天突然下起了小雨。
這雨來的很快,並且在極短時間內越下越大。
“司令,我們快回去避雨吧!”副官說道。
“再等等,小天師一行人還沒動呢!”督軍看著張之維一行人,見他們沒有躲雨的想法,詢問易潛:“易高功,難道他們要雨中論道?”
“倒是不至於!”易潛說道,自家弟子的秉性,他自然清楚,明明有躲雨的地方,卻要在雨中論道……這種虛頭巴腦,故弄玄虛,沒苦硬吃的行為,他們才不會做的。
現在他們不動,自然有他們不動的理由。
事實也確實如易潛所料。
張之維正被師兄弟們起哄著。
“師兄神威,無堅不摧!”
“還請師兄運轉玄功,把這雨給停了!”
“師兄雷劫都能打散,區區雨雲,那不是小菜一碟嗎?”
張之維不是一個吝嗇話語的人,同樣,他也不是一個吝嗇手段的人,既然師弟們有興致,他露一手又有何妨?
張之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積雨雲一般不高,龍虎山本身就有一個高度了。
那看似高不可及的雲團,對他而言,觸手可及。
張之維開啟奇門,修改變化,隻是一招手,天地間的既定的節炁便被他紊亂了。
隻見高空中,籠罩這一方小天地的雲層,仿若被煮沸了一般,劇烈翻騰起來,而後,厚重的雲層頃刻潰散。
風勢、雨勢都是驟然一消,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刺目的陽光從那個空洞裡灑落下來。
整個過程無聲也無息,但在場的眾人,無論是一眾師兄弟,還是督軍,都覺得,但場中的眾人卻覺得是一聲鐘鼓擂在心頭。
這小子的手段竟然高到這種境地?!
以自身真炁,合天地造化,呼風喚雨,雖然隻是在天上打了個洞,驅散了部分,並沒有把整個雨雲都驅散,但也非常了不得了,甚至有幾分傳說中諸葛武侯的風采。
即便易潛已經知道了張之維度過了雷災,但見他施展奇技,還是吃驚的無以複加。
其他師兄弟同樣也是如此,知道和看到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一次,他們對自家師兄的神通,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
同時也更加珍惜和之維師兄在一起的時光,因為他們擔心,這樣的師兄,可能在某一天飛升,離他們而去。
至於督軍和他的副官,以及衛兵們,感受到熾烈的陽光打在臉上,一切都這麼不真實。
督軍的半生,可謂飽經風霜,可此刻依然覺得頭暈目眩。
剛才張之維彈指一揮間,雲層崩潰的一幕,在他腦海中經久不散。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所帶來的絕不是吃驚和震撼那麼簡單,而是一種自上而下,近乎摧枯拉朽般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