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秉持著來都來了的想法,這些人在看了鏡子的奇觀之後,大多都會順帶進入天通道觀,拜一拜那天通教主。
當然,這些香客中也有天通教會的虔誠信徒。
他們聽聞龍虎山多了一座天通教主道觀,且天通教主還在這裡降下過神跡,便慕名而來。
這些信眾本就虔誠,在見了道觀門口那麵非人力而成的巧奪天工的鏡子後,對天通教主越發的虔誠起來。
本來這些人是不信道教的,但秉持著來都來了的想法,他們也順道去天師府拜了一拜。
天師府的信眾共享到了天通觀。
天通觀在心中也共享到了天師府。
兩者相輔相成,倒讓來龍虎山的信眾大增,連帶山下的上清鎮也越來越繁華起來。
“難怪師父要給我建觀,原來還有這層考量,果然啊,薑還是老的辣!”
張之維心裡暗歎,對於師父的做法,他倒沒什麼意見,畢竟他本來就是道教的,沒必要闖出點東西就去做切割。
作為道觀供奉的對象,他不打算過多乾涉,也沒有人前顯聖的打算,在半空中駐足,觀察了一會兒後,便乘風來到天門山之巔。
歪脖樹沒有眼睛,靠的是氣息感知萬物,而張之維周身不散發絲毫炁息,所以它對張之維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直到張之維拍了拍它的樹乾。
歪脖樹那隨著微風擺動的樹葉“疏”的一停,莫名給人一種貓狗炸毛的感覺。
“是我!”
直到聽出張之維的聲音,歪脖樹才驟然放鬆下來,緊繃的樹葉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發出密集的沙沙沙的聲音。
“一段時間沒見,也沒什麼變化啊,你的高速進展期已經過了,接下來就隻能水磨功夫般慢慢積累了。”張之維說道。
歪脖樹不住的點頭,它並不在乎這些,它一棵樹,除了張之維的雷劈外,就沒遭遇過什麼劫難,並沒有對修行有多大的執著,隻是每天像吃飯喝水一般按部就班的煉炁。
張之維看懂了歪脖樹的想法,心裡暗暗笑道,這倒是符合修行意境。
如果是人,長此以往的積累下去,隻要自身資質還過得去,都會有所成就,但樹嘛……
張之維不好說,因為進步太慢了。
無怪他有這種想法,樹和人比本身修行就慢,更何況他是人中修行速度最快的那一類人。
歪脖樹抖落萬千星屑,獻寶一般的展開修行結界,但張之維卻沒有打坐修行,一屁股坐在樹根處,靠坐在樹乾上,眺望遠方的風景。
天門峰和天師府遙遙相望,從張之維當前的角度,可以看到天師府的直匾,以及前方較場上的師兄弟和長輩們。
這個時候,晚課已經結束了。
那些愛鑽研科儀典籍的前輩,還在圈子裡繼續鑽研。
而兄弟們已經彙聚到了一起,正在聽這次下山抗洪救災的師兄弟們,講述救災的故事。
這次抗洪救災,張之維雖然帶走了很多道士,但還是有相當一批留守在府內,畢竟天師府還要運行嘛。
而且一些剛入門不久的小道士,連金光咒都不熟練,也不適合下山曆練。
曆經了山下災區那地獄般的場景,再看山上的歲月靜好,兩者對比強烈,莫名給了張之維很多感觸。
“希望不要打破了。”
他心裡暗道一聲。
隨後閉上眼睛,閉目養神,現在處於晝夜交替之時,要吸收月華和星輝的話,還需要等一兩個時辰,他正好睡一覺。
當然,以現在張之維的狀態,就算睡覺也在修行。
……
與此同時。
關外,奉天地下的某處隱秘據點內,高家主,廖胡子等東北異人勢力正在開會。
“怎麼說,現在怎麼說?”
“沒了,都要沒了,不乾嗎?他媽的,還不乾嗎?!他媽的啊!!”
“什麼情況?到底什麼情況?我們都搞了好幾波倭寇了,他們怎麼不出手?”
“對啊,為什麼不出手,明明我們人比他們多很多,為什麼不敢出手?!!”
……
會議室裡,一眾異人義憤填膺,跟嗆了火一樣,個個怒發衝冠,眼睛通紅,恨不得把會議桌都掀了。
高家族敲了敲桌子,沉聲說道:
“上麵來信,說去年因中原大戰,東北軍主力入關,導致關外防禦空虛。現在倭寇趁虛而入,為避免被倭寇全軍覆沒,我們千萬不要急,無論倭寇怎樣挑釁,我們都應該不抵抗,避免衝突。”
“上麵還說,這隻是一場地方衝突,他們正在向國際聯盟申訴調停,要不了多久,西方列強就會介入此事,倭寇自會退去,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保存實力,避免無所謂的傷亡。”
“篤篤篤……”廖胡子用汗煙袋使勁敲了敲桌子,沉聲說道:
“高家主,這番話,您信嗎?倭寇就是一條饑腸轆轆的惡犬,它吃下去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對,這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複返。”旁邊有人附和著說道。
高家主說道:“不止大家,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我也沒有辦法影響上麵的決定。”
“主力已經撤回到了關內,指望他們出關已經不現實了。”
“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跟著撤進關內,二是留下來繼續跟他們乾,你們怎麼選?”
“乾!乾他媽的!”遼東野人拍桌道。
“我們自古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我的祖祖輩輩都埋在這裡,怎麼能因為一點事就撤?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廖胡子沉聲說道。
“對,咱們難道還怕了那群狗日的不成?”眾人附和道。
高家主高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乾,雖然主力不在,但反抗力量依然在。”
“原黑河警備司令,馬將軍已經發了《大公報》,說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擾亂我治安者,不惜以全力除之。”
“並且他正在召集人馬,已經有一大批全新妖人響應號召了,咱們也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