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的話音剛落,整個常勝山寨,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小天師”這三個字,如同驚雷,在每個人耳邊炸響。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緊接著,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迅猛蔓延!
那些原本就被威壓震懾、跪伏於地的嘍囉們,此刻更是混身劇顫,頭埋得更低,幾乎要匍匐進泥土裡,連大氣都不敢喘。
聚義廳內,紅姑娘摩挲刀柄的手指猛地僵住,俏臉瞬間血色儘褪,失聲驚呼:
“小…小天師?!龍虎山的那位…天通教主?!”
她身旁的花瑪拐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不受控製地微晃了一下,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終於明白,那令人窒息、宛如天災降臨般的恐怖威壓源自何處!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的範圍!
就連方才還欲憑勇力上前硬撼的昆侖,高大的身軀也是一僵,握刀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銅鈴般的眼睛裡爆發出極度的震驚和一絲恐懼。
“小天師……”
“竟然是小天師親臨?!”
“老天爺啊……”
低低的、充滿了驚悸的竊竊私語在人群中如陰風般掠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緩步而來的高大身影上,眼神裡再無半分之前的彪悍與警惕,隻剩下深深的敬畏、恐懼,以及…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小天師不是窮凶極惡的全性妖人,他的名頭一般不會讓人如此恐慌。
但誰讓他們是匪呢?他們不僅是盜墓賊,還是響馬盜,雖然自詡盜亦有道,但小天師認不認還難說的很。
要是不認的話……他們不禁想起了大王山廖胡子的下場,那個盤踞一方、麾下人馬上千的響馬盜頭子。
廖胡子還是全性妖人,手下亦有不少妖人,單論高端戰力,比他們常勝山有過之而無不及,官方多次圍剿都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如此巨惡,卻因招惹了小天師,隻一晚上就被剿滅了。
整個山寨,從上到下,無論頭目嘍囉,無論是否參與,儘數被屠戮一空,那是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據說場麵慘烈至極,血腥氣數月不散,至今無人去那裡收屍。
那可是整整一山寨的人啊,有槍有炮,還有異人高手,遇到事情,甚至還能召集全性妖人相助,卻還是說滅就滅了!
一想到那種可怕的景象就要降臨到自己頭上,常勝山的眾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頭皮發麻,四肢冰涼。
有些人甚至開始不受控製地瑟瑟發抖,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陳玉樓站在最前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兄弟們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恐懼,他自己何嘗不是心驚肉跳?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努力維持著鎮定,思忖著小天師出現在此的目的。
應該不是為了剿滅常勝山而來的,小天師要滅他們,直接滅就是,何必搞出這些動作,那如果不是為了剿滅他們而來的話……
張之維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將所有人的反應儘收眼底,最後落回強作鎮定的陳玉樓身上,抱了抱手,道:
“天師府,張之維,見過總把頭。”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更重要的是,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令人窒息、宛如天穹傾覆般的恐怖威壓也被他收了回去。
刹那間,籠罩在整個常勝山的無形大山消失了。
跪伏在地的響馬盜們,隻覺渾身一輕,那幾乎要將他們壓垮的恐懼感驟然消散。
但緊接著,一種極度的虛脫感席卷全身,仿佛剛才那片刻的抵抗耗儘了所有力氣。汗水如同開了閘般從全身毛孔湧出,瞬間浸透衣衫。
許多人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他們眼神茫然,麵麵相覷,回想起方才那如同末日降臨般的感受,竟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仿佛隻是做了一場極其逼真又極其短暫的噩夢。
實際上,他們剛才的情況,還真和夢有一點關係,張之維的氣勢雖強,但也沒強到虎軀一震,就能讓數千人齊齊跪下的地步。
氣勢是一個很玄的東西,對方感知能力越強,發揮的效果也就越強,感知能力越弱,造成的影響也就越小。
就好像劇情羅天大醮期間,全性四張狂圍攻陸瑾,張之維到來,實力不強的苑陶,還想著繼續乾。實力更強的雷煙炮高寧卻是嚇的倉皇而逃。
而常勝山的人,除開少部分卸嶺力士外,大部分隻是普通人,張之維的氣勢,對他們大打折扣,如果是集中對少數人釋放,那效果自然好,但想要同時放倒數千人,僅靠氣勢並不現實,誰來都不一定好使。
所以,為了提升效果,他在炁機全開的同時,也使用了一點術法上的手段,地盤九宮術法兌字·鼓閃。
和兌之吉,行未疑也,這個術法屬於金遁幻術之一,可以通過控製光線來影響人的精神,讓人產生幻覺。
常勝山的人剛才之所以如此,其實是張之維用這個術法,把他們所感受到的威壓放大了,所以他們有此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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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樓站在最前方,感受最為清晰,近距離直麵張之維,他剛才承受到的壓力可想而知。
如今壓力全消,小天師還開口見過他這個把頭,一來一去之間,他心裡竟生出幾縷劫後餘生之感。
猜對了,小天師來常勝山,果然不是來剿滅他們的,他若真要滅常勝山,何需廢話?直接動手便是,現在他既收斂氣勢,又以禮相待,這姿態……分明是有事相商。
雖說心裡這般想,但陳玉樓並沒有絲毫的放鬆警惕。
作為一個黑白通吃的總把頭,他自然看得出來,張之維的先前的舉動是下馬威,彆看現在以禮相待,但若自己接下來的回答,不能讓對方滿意,後果難料。
“不敢不敢,這總把頭隻是一個虛名而已,小天師說出來,可是折煞陳某了!”
陳玉樓可不敢在張之維麵前托大,他微微躬身,抱拳說道:“不知小天師大駕光臨我這窮山惡水之地,所謂何事?”
張之維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也不再繞圈子,直接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