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天師認定此地,擇一黃道吉日便可動土。”陳玉樓接話。
“要什麼黃道吉日?”張之維淡然一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磅礴自信:“我即是方位,我即是吉凶,我在的地方,時間,空間,四盤的生克都是由我來裁定,彆說黃道吉日,就是黃道吉時,黃道吉分,黃道吉秒,我都能給你轉出來。”
這番囂張霸道的話語,聽得陳玉樓與張啟山皆露震撼之色。
這話如果是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他們隻會嗤之以鼻,暗諷沒點逼數,但從張之維的嘴裡說出來,他們卻隻覺得理所當然,仿佛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
張之維拍了拍陳玉樓肩膀:“所以…越快越好。”
陳玉樓聞言,興奮道:“我即刻召集人手,準備儀式,明早便開工!”
“好,兵貴神速,就選明天開工。”張之維笑道。
……
第二天清晨,老鷹岩下旌旗招展,人聲鼎沸。
卸嶺力士、陳玉樓的爆破隊,大量的袍哥會眾、黑壓壓一片聚集在山前,舉行防空洞工程開工大典。
因為是臨時起意,決定今天開工,所以開工大典上,來的賓客並不多,隻有袍哥會的一些當家,天通煉鋼廠本廠的一些管理人員,以及劉莽和他的一些親信。
雖然張麻子計劃他和張之維是主導者,但兩人都沒有親自參與。
開工大典上,劉莽還在和張之維談笑風生,因為就在昨晚,土匪“張麻子”已經帶著人,前往他堂叔劉彩的地盤去了。
他昨夜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滿腦子想的都是能從堂叔那裡搞到多少錢,擴充幾個師的兵力,要不要嘗試著聯係一下外國鬼佬,看能不能打造一個德械師。
“淡定些,”張之維道,“你好歹是一省統帥,這點場麵何至於此?你搞些亂七八糟的名義去收稅的時候,也像這樣?!”
劉莽說道:“直接搶錢和征稅豈能一樣?何況搶的還是自家人的錢,這就更不一樣了。”
“為何?”張之維像看變態一樣的看著劉莽。
“你不懂!”劉莽笑道。
一想到堂叔一家落魄,他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快意。
他現在的心態,就有些類似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因為在他和幺爸劉輝鬨翻後,堂叔劉彩多次派人暗殺他,他雖然沒有報複回去,但心裡一直是窩著火。
若這次能把堂叔的錢搶的差不多,讓他元氣大傷,那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積攢已久的鬱結之氣也能好好釋放一下。
而如果能用堂叔的錢,為自己打造出幾個師,那就更高興了。
到時候,他肯定要把堂叔請來,好好看看用他的錢,打造出來的軍隊是怎麼樣子的,給他來一個殺人誅心。
當然,這些想法有些陰暗,說出來有損他在其他人心目中重感情的耿直形象,所以,他才緘口不言。
不過,張之維也不在意劉莽的那點小心思。
他看向位於高台上的陳玉樓,儀式就要開始了。
陳玉樓一身利落短打,墨鏡遮眼,立於一方高台之上,他麵前擺著香案,上供三牲。
這是卸嶺一脈的規矩,也是很多搞工程的人所信奉的規矩,開工動土之前,必須先進行祭拜儀式和淨地儀式。
隻見陳玉樓手持三炷香,朗聲誦念卸嶺一脈傳承古老的《祭山辭》:
“山神土地,過往神靈聽真!卸嶺力士陳玉樓,率眾弟子今日動土,非為私利,不為明器,乃為保家衛國,抵禦外侮,掘洞藏兵,以圖後報!驚擾之處,萬望海涵!助我功成,必奉香火!”
念罷,將香插入爐中,轉身“唰”地抽出一麵令旗,厲聲喝道:“擂鼓!開拔!”
“咚!咚!咚!”三聲沉重鼓響,聲震四野。
早已準備就緒的三百餘名卸嶺力士齊聲怒吼,紛紛將畫著朱砂符咒的“力士符”拍在胸膛之上,符紙無火自燃,化作道道流光鑽入體內。
霎時間,隻見這群漢子渾身肌肉賁張,青筋暴起,體型肉眼可見地膨大一圈,個個眼如銅鈴,氣息粗重如牛,宛如廟裡壁畫上的黃巾力士降世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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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呦!”昆侖摩勒擔任臨時號子工,吼出第一聲。
“嘿呦!嘿呦!”
力士們應和聲震天動地,手中特製的鋼釺、巨錘、撬棍雨點般砸向堅硬的山岩。
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碎石飛濺!
那場麵,絕非尋常民工開山可比,效率快了何止十倍?
看得一旁的袍哥們目瞪口呆,直呼這群卸嶺力士非人哉。
張之維也點了點頭,這個效率確實不錯,每個人都相當於一個小型挖掘機。
樊鵬舉看得熱血沸騰,扭頭對身邊手下吼道:
“龜兒子的!都愣著搞錘子?吃乾飯嗦?快,水,給弟兄們送水,吃的備足咯!莫讓常勝山的好漢說咱們袍哥人家偷奸耍滑,拉稀擺帶!”
整個工地瞬間變成一座巨大的蜂巢,忙碌而有序,大片大片的山石落下,僅僅隻是一上午的時間,就挖了幾乎相同人數的普通工人們好幾個月的工程量,山腳下都堆砌了堆積如山的土。
不過,卸嶺力士們並非不知疲倦的永動機,高強度勞作半日後,都退下去休息了,接下來就輪到袍哥們上場了。
袍哥會在川渝地區有數百萬會眾,裡麵的異人不少,但精通土木的少,所以,來這裡參與工程的,大多都是普通人。
在沒有大型器械的情況下,普通人麵對這種沙石硬土,開挖的效率是很低的。
不過,也沒指望他們像卸嶺力士們那樣去挖,他們要做的,不過是打孔,好方便的陳玉樓來過來的那個爆破團安防炸藥。
袍哥們一直打孔到了晚上,隨後,爆破團的人帶著器械上去,他們會在袍哥們打的孔裡安放炸藥,同時,也會在一些必要的地方進行補打。
至於卸嶺力士們,正在打坐恢複自身的炁力,使用力士符再加上長時間的開鑿,對體力和炁的消耗都是極大的,開鑿半天,得用一天來恢複。
而張之維,盤坐在山對麵,一邊打坐,一邊看著爆破團的人準備爆破。
他對這山體構造的了解程度不必張啟山和陳玉樓低,依他所見,這次爆破之後會遇上一點難題,或許需要他出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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