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門搬運是一門很高深的術法,一旦施展,四周將出現八個黑洞,可以將周圍的物品,乃至敵人的攻擊手段,吞進黑洞裡,並從另外一個黑洞裡吐出來。
這是四盤中人盤的經典術法,會的人不少,但一般人無法隨意調整八個傳送門之間的聯係,以及傳送門出現的位置,隻能對它進行一些粗淺的呆板運用。
而若是精通此道者,可隨意調整八門出現的時機,方位和大小等等,完成一係列神乎其技的操作。
譬如敵人向你發起攻擊,你在正前方打開一道門,把敵人的攻擊吞進去,然後在正前方又打開另一道門,把剛才吞進去的手段,原封不動地吐出來,達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效果。
甚至敵人向你攻擊,你在自己身後打開一道門跳進去,然後在敵人身後打開另一道門,從那裡跳出來,發起襲擊。
總之,八門搬運的運用非常的靈活。
當然,這隻是理想狀態,實際運用起來,並不那麼容易。
一是開門和關門之間消耗很大,若體內的炁量不夠雄渾,施展幾次就會脫力。
二是不熟練的人使用起來,會有很大的延遲,也許你剛開門,還沒從裡麵鑽出來,敵人就已經反應過來,並發起了攻擊。
但這些都是可以隨著技藝的提升而避免的。
田小蝶曾聽過張之維使用八門搬運,在魔都把倭寇的一輪艦炮齊射轉移回去,並把一支艦隊都覆滅的壯舉。
這讓她驚為天人。
所以才有此一問。
張之維聽罷,並未直接回答田小蝶的疑惑。
這種問題,實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想了想,他拿起了桌上的一隻茶杯,用手指尖蘸了點茶水,在桌麵隨意畫了幾個看似毫無規律的點點線線。
他一邊畫,一邊隨口道:“奇門遁甲之道,重在‘契機’,你想掌握八門,那就首先要明白一件事情,八門並非死物,或者一成不變之物,它是天地間的炁機流轉而形成的門戶。”
“你所困惑的點,不是方位推算的不準,而是自己的心神沒有與天地節奏合一。”
“這就如同觀潮一般,你知其漲落周期,方能借力而行,若是強求時辰方位,反落了下乘。”
張之維的話語平淡,甚至有些跳躍,所畫的圖案也看似抽象,毫無邏輯,但聽在田小蝶耳中,卻如同驚雷炸響!
那幾個簡單的點線,竟隱隱與她困惑之處的關竅完美對應。
這些線條再配合張之維隨口的點撥,更是直指她修行中的根本誤區。
她過於執著術數推演的精微,反而忽略了與天地自然的共鳴。
田小蝶怔在原地,腦中飛快推演,張之維剛才的話,雖然對她有提點的作用,但並不能起到一念之間就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之所以無法與天地自然之間進行共鳴,一是受自身眼光所限,二也是受自身實力所限。
在自身實力未達到之前,她就算看到了這一層關係,也無法做到與天地進行共鳴。
畢竟天人合一,不管是在哪一項修行之道裡,都是很難辦到的。
但不管怎麼說,田小蝶還是受益匪淺。
以前,她是無頭蒼蠅,現在,雖然依舊做不到,但她已經有了目標。
有了切實可行的目標,再難的事都是可以完成的,她感謝道:
“多謝小天師指點!一語點醒夢中人,小女子感激不儘!”
張之維微微頷首:“隻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多禮。”
諸葛雲暉見妻子獲益良多,心中也替她高興,同時,他自己也把張之維剛才說的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對了,陸瑾要結婚的消息,你知道嗎?”張之維問諸葛雲暉:“你們夫妻倆要去嗎?”
諸葛雲暉和田小蝶對視了一眼。
田小蝶說道:“這種事情,村裡麵會安排人前往的,我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田小蝶說話了,諸葛雲暉也連忙跟著說道:“張師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天通道觀這邊也走不開啊,而且龍虎山的大家,也不是都前去了,您就替我帶去一句祝福吧。”
“行,我會帶到的。”張之維說道:“等陸瑾到龍虎山了,讓他擺個回門宴,好好和大家喝上一杯。”
“回……回門宴這個說法,合適嗎?”諸葛雲暉一臉詫異道。
他這話一出來,張之維還沒來得及回答,田小蝶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道:
“沒什麼不合適的,的意思到位了就行了,小天師的這個比喻非常的恰當,走了走了,我們下山了,你還沒陪我去上清鎮裡逛逛呢!”
“那張師兄,我們就告辭了。”諸葛雲暉看向張之維,抱手道。
隨後,他帶著田小蝶離開。
兩人走後,張之維閉上眼睛,繼續開始打磨主觀。
“小蝶,我和陸瑾的關係很不錯,其實……我倒是有些想去參加他的婚禮的,你為什麼不想去呢?”走出一段距離後,諸葛雲暉不解道。
田小蝶挽著諸葛雲暉的手,笑道:“呆子,我來龍虎山,是偷偷來的,咱們要是去了陸家,和村裡的人撞上了,他們走的時候,不得順道把我帶回去?我還想和你多待一段時間呢,可不想這麼早就回村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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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諸葛雲暉大受感動,心裡僅有的那丁點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小蝶,你待我真好。”
“呆子,你是我丈夫,我最親近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田小蝶眉眼彎彎,把頭微微靠在諸葛雲暉的肩膀上。
但這時,迎麵走來一個道士,她連忙收斂笑容,微微站直身體。
諸葛雲暉本來呲著個大牙,一臉幸福地在那裡傻樂,見此情形,也連忙保持禮節性的距離。
諸葛雲暉待在龍虎山天門峰下的天通觀也有一段時日了,和山裡的道士們也早就混熟了。
此刻,迎麵走來的道士見到他一臉扭捏的模樣,笑道:
“怎麼了?雲暉先生,和妻子散會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搞得狗狗祟祟的乾什麼呀?和咱們這麼見外呀?”
諸葛雲暉的耳根子都紅了,卻是一本正經道:“胡說八道什麼東西?誰狗狗祟祟了?這叫發乎情,止乎禮,你個道士懂什麼?”
“切,我都結婚好幾年了,孩子都有好幾個了,我不懂?”道士咧著嘴笑道。
諸葛雲暉一愣,這才想起來,龍虎山的道士是不禁婚配的。
“好了好了,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道士指著一旁的小道說道:“對了,走那邊那條路,那條路走的人少,沒人打擾,你們慢慢溫存啊。”
說罷,道士笑著離開。
“誰要走那邊?那條路真的是,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