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義被師兄弟們簇擁在中間,看著周圍師兄弟們真摯的笑臉,以及一句句真誠的關切,隻覺得心裡溫暖無比。
他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一一回應著師兄弟們的問候:
“回來了,回來了!讓各位師弟掛心了!”
“沒吃虧,好著呢!”
“外麵天地是大,但還是咱們龍虎山待著最舒坦!”
一時間,校場之上充滿了久彆重逢的歡快氣氛,濃濃的師門情誼在夜色中彌漫開來。
張之維的徒弟方乾鶴也在校場上,他先是來拜見了張之維這個師父,隨後又恭恭敬敬的來到了張懷義的麵前,拜見了他這個師叔。
不僅是張之維的徒弟,他的一些師兄弟們剛收的徒弟也來拜見張懷義了。
當了這麼多年的小輩,突然就成長輩了,張懷義還有些沒適應過來。
“懷義那小子,你什麼時候也收一個徒弟唄?”
校場邊緣,張異師叔靠坐在太師椅上,把腿翹到麵前的桌案上,悠哉悠哉的說道。
“張異師叔,我現在的修為和德行好不夠收徒弟呢,以後再考慮,以後再考慮了。”張懷義笑道。
“你小子滿口就沒一個實話,你的手段,在我們龍虎山都是數一數二的了,哪有什麼修為不夠啊!”張異老神在在的說道。
張懷義笑了笑,沒有接話。
張之維說道:“師叔,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覺,也不修行,靠在那裡乾什麼呢?”
張異睜開眼,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師叔我最近覺得先天一炁消耗的有點快,來這裡補補,畢竟你師叔我啊……還想多活兩年來著。”
張之維笑道:“師叔您彆說笑,依我看,您的先天一炁還多著呢,再活個二三十年都不是問題。”
“提前溫養一下不行啊?”
……
……
與眾人稍作寒暄後,張之維便對張懷義道:“走吧,先去見師父。”
張之維主要是去向師父張靜清簡要彙報一下陸瑾婚禮的情況,而張懷義則是下山歸來,於情於理,都該第一時間去拜見恩師。
兩人來到天師私第,書房內果然還亮著燈,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檀香。
張靜清身著一襲寬鬆的素色道袍,立於寬大的書案之後,懸腕運筆,於宣紙上緩緩書寫。
他身形魁梧,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沉凝氣度,仿佛與周遭的天地融為一體。筆鋒過處,墨跡淋漓,隱隱然竟有風雷內蘊之勢,顯然並非尋常練字,而是在以筆墨涵養心神,錘煉意境。
聽到腳步聲,張靜清並未立刻抬頭,直至一筆終了,氣韻圓滿,他才緩緩擱下毛筆,抬眼望向走進來的兩名弟子。他麵色平靜無波,眼神深邃如古井,但若細看,便能發現那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欣慰之色。
“師父。”張之維與張懷義同時躬身行禮。
張靜清微微頷首,目光先落在張之維身上:“回來了。陸家小子的婚禮,一切可還順利?”
“回師父,一切順利,賓客儘歡。”張之維上前幾步,將陸瑾大婚的盛況,尤其是自己作為伴郎的一些趣事,以及左若童、陸老太爺等人的情況,擇要簡述了一番。
張靜清靜靜聽著,末了,問了一句:“陸公的身體,近來如何?”他問的是陸瑾的祖父,陸老太爺。
張之維沉吟片刻,如實相告:“陸老太爺身子骨還算硬朗,眼下無病無災。隻是……年歲畢竟大了,先天元炁已近枯竭,依弟子看,恐最多再有兩年光景,便會無疾而終。”
張靜清聞言,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隨即點了點頭,並未再多言此事。生死輪回,本是天道常倫,到了他們這般境界,早已能坦然視之。
隨後,他的目光轉向了垂手侍立的張懷義,他沒有問徒弟這次下山曆練收獲了什麼神通,修為又精進了多少,而是溫和地問道:
“回來了就好。下山曆練了這麼久,有沒有經曆什麼骨銘心之事?又遇到了哪些……讓你覺得‘人’之一字,值得細細品味的人物?”
張懷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緩緩開口,講起了自己的經曆。
“師父,弟子此番下山,確實經曆了不少。其中有一事,讓弟子感觸頗深。弟子在湘地遊曆的時候,撞見一個寨子遭了匪,弟子便出手打退了土匪,救了那個村子,但土匪因為縱火,村子裡的很多房子和糧食都被燒了,很多村民活不下去,便打算背井離鄉去城裡麵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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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時,他們村的一人在之前土匪入侵時,就頑強抵抗的異人站出了出來。”
“這個異人是一個先天異人,並沒有修行過後天手段,所以實力不強,但麵對大股土匪,他本來可以逃走,但他沒有,而是頑強抵抗,即便他根本打不過,卻也沒逃走。”
“也正式因為有他在,才撐到弟子趕來,在此之後,也是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家鄉,開始帶著幾個不怕死的年輕人,冒險進入深山老林,采藥,打獵,砍樹……”
“他用獵物補貼村裡食物的虧空,然後又走上百裡路,去往縣城,用藥材換回了救命的糧食。”
“弟子問他,為何不乾脆離開那地方,他好歹是一個先天異人,去哪都能活得更好。他隻是笑了笑,告訴我,這是他的家鄉,這寨子的人,都是一根藤上的瓜,他走了,他們怎麼辦?’”
張懷義沉聲說道:“師父,那一刻弟子忽然覺得,修行之人,追求超凡脫俗,神通法力固然重要,但像這位先天異人一般,於平凡中堅守一份責任,用自己微薄的能力,護佑一方鄉鄰,這種紮根於泥土的堅韌與擔當,或許……也是一種了不起的‘道’。”
“此人後來如何?”張靜清靜靜問道。
“弟子離開時,寨子已恢複了生機。那個先天異人隻是每日坐在村頭修行,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張靜清聽完,久久不語,書房內隻剩下燈花偶爾爆開的細微劈啪聲。
他看向張懷義的目光中,那絲欣慰之色愈發明顯。他微微頷首,隻說了兩個字:
“善。”
這一個字,已然包含了讚許、認可,以及對弟子這番曆練收獲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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