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
“鮑信還不至於那麼絕情。他應該是以為，你是故意輸掉這場決鬥的。”
“如果你當時不是掄起槍杆，而是向前刺。是有機會挑飛鐵鏈的。”
紮心！
於禁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大手在臉上胡亂一抹，把紮在臉上的銀針，全都抹掉。
暴力拔針，讓臉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點點。
但於禁已經全然不管這些了。
“隻是切磋，我當然不會下殺手！如果我當時是前刺，周倉他還能活嗎？”
“你說，就因為這，鮑信懷疑我？”
旁邊，周倉弱弱地接了一句。
“我能活！”
但於禁沒有搭理他，還是直愣愣地，看著劉風。
劉風有點哭笑不得。
敢情於禁一直躺這，跟個傻子似的一動不動，就是因為心裡糾結？
這樣也好。
人總是要經曆過心靈的鞭笞之後，才會成長。
“於禁，你能在陣前留手，足以證明你有大將之風。”
“這一點，周倉就做得不好，一鐵鏈把你馬頭打爛，搞得紅的白的噴灑一地。”
“回頭讓他，賠你一匹戰馬！”
於禁脖子一梗。
“這不是馬的事！”
“我現在就想知道，鮑信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為什麼到現在，他都沒有來看我一眼？”
“他是不是把輸掉兵器的事，全都怪到我一個人頭上了？”
劉風很理解於禁。
他作為大將，也不是沒有思想的。
不甘於隻是被作為一個工具人利用。
於禁跟鮑信是同鄉，曾經兩人的關係還挺好。並不完全是表麵上那種，主公跟屬下的關係。
於情於理，鮑信都該第一時間，來關心於禁的傷勢。
但是鮑信沒有。甚至連於禁被周倉背回城東這邊，鮑信也不知道。
“鮑信他，大概隻是覺得，他已經夠煩心的，你應該能照顧好你自己。”
“你想想，你是大將。從來都是你在照顧彆人，什麼時候，你有表現過需要人照顧？”
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於禁的心裡，還是拔涼拔涼的。
不禁開始懷疑，為一個毫不關心自己的人賣命，到底值不值？
“劉大人，你不用說了。我現在非常清醒。”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醒！”
“一開始起兵的時候，鮑信和我都躊躇滿誌，以為可以憑著剿滅黃巾的戰功，也躋身權貴階層。”
“那時候，鮑信的夢想比我的更大，甚至封侯拜相，什麼都敢想。”
“可是後來，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挫敗。”
“我們都發現，天下能人太多了。當初的夢想，顯得多少有點幼稚可笑。”
“這一次，他又輸給了你。”
“應該是壓垮他心理的最後一塊石頭。”
“他……沒心氣兒了！”
劉風默默無語。
實在是，已經不需要他再說什麼了。
於禁自己就已經總結出答案，不能再跟著鮑信！鮑信已經完了！
不能怪劉風壞。
亂世中人就是這樣，轟轟烈烈創業，然後窮途末路退場。
誰也說不清，自己能走多久？
真正能堅持到最後，逐鹿天下的，又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