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
入秋的第一場秋雨淅淅瀝瀝,敲打在金磚玉瓦上。沿著屋簷滴落的雨水,發出清脆的聲響。陰霾的天空透著微微的寒冷,整個皇宮籠罩在雨氣之中。
皇帝站在廊下,他看著麵前的雨簾,沉思著。
黃錄侍立在一旁。
今晨裴國公率隊離開京城前往南境,以裴國公的作戰經驗,皇帝本應放心的,可不知為何,皇帝心底總有些不對勁。
此時,一個小太監冒雨前來,到了皇帝麵前,跪下道“稟聖上,冷太醫在朝明殿外求見聖上。”
“讓他進來。”
皇帝有些漫不經心,隻當冷亦是來彙報戰王的日常。
“是!”太監起身,隨後又冒雨通知冷亦去了。
皇帝扭頭回到朝明殿之內,黃錄緊緊跟在後麵。
不多時,冷亦舉著傘來了朝明殿,他把傘收了放在門外,整了整裝,才踏入殿內。
此時皇帝已坐在龍位上,冷亦磕頭禮畢,皇帝讓平身之後問“這些時日戰王如何?”
“聖上,”冷亦有些惶恐不安“戰王爺近來貴體不佳,有患病之兆。”
“什麼意思?”皇帝臉色一沉。
冷亦誠惶誠恐的“聖上,恕微臣鬥膽,詔獄那地方實在不宜讓戰王爺長居,就算人是鐵打的,裡麵終年不見天日,黴氣入侵,也會讓人的身體垮下的。戰王爺身體金貴,更是不能有一點閃失!”
“他究竟怎麼了,直說!”皇帝煩躁的很。
冷亦接著絮絮叨叨“回聖上,微臣這兩日為戰王爺請脈時,發現王爺身子有邪氣入體現象,怕是在詔獄待得久了,內裡有了虧損,如此長久王爺的身子定會極虛,更是於王爺子嗣不利……屆時微臣也無能為力。所以,不敢拖延,便急回稟聖上。”
說完,他低著頭,靜等皇帝的反應。
戰王的身體固然是金尊玉貴,然而,詔獄那種地方,就算待上一年,也不至於讓戰王爺的身體虛下來,但是沒辦法,戰王爺要出來,冷亦能怎麼辦,隻能用這個辦法,讓皇帝將墨玄放出。
好一會兒,冷亦也沒聽見皇帝的聲音,他頭更低了,怕皇帝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皇帝的麵容如外麵的陰雨天,沉的好似要滴出水來。
桎梏他為何那麼難!
偏偏他是皇家命脈!
世人皆認為做皇帝好,可是皇帝的煩憂幾人能理解?
民間在傳,大嶽有兩位皇帝,一個文皇帝,一個武皇帝,文皇帝持國有道,武皇帝保家衛國!
更有人和皇帝彙報,戰王在京城現身之時,有無數百姓直呼萬歲!
這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能容忍的,帝王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踐踏!
“傳朕旨意,戰王病骨支離,朕赦他回戰王府休養。”
冷亦一直等了許久,上方才傳來了皇帝的聲音。沒有預感中的龍顏大怒,而是無任何情緒的一道令。
“黃錄!”皇帝又喊一聲。
“奴才在!”黃錄彎身弓背急忙應著。
“傳趙懷古!”
“是!”
趙懷古乃是都察院副都禦史,大嶽禦史台專負責監察百官和皇親國戚,對於帝王最是忠心。
冷風折柳,雨漫京城。
戰王府中,一個人影在雨幕中急奔,直向朝仙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