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斬斷因果開始化妖!
白淵心中驚駭莫名,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塊突然傳來的什麼千裡傳音玉,居然會帶來這麼一個場景。
縱然是不認識白家的這些人,但到底也是這具身體的血脈所屬,一時間,他心中也生出了一種物傷其類的感覺。
而隨後,便是一種莫大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前身招惹下來的麻煩,終於是找上門來了。
從他白淵複生開始,他就一直擔心,之前殺死了自己前身的人,遲早會找上來。
而前身招惹的麻煩有多大,白淵到現在都無法說清楚。光是從他體內的力量一直到現在都未有停下過增長這一點來看,便可知道,這絕對是他現如今無法去觸及的。
他一直在逃,一直想要逃離這裡,好不容易從白家那邊一路逃到了臨江城,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檔子事情,有宛如附骨之疽一般,緊緊地跟著自己,始終無法擺脫。
這傳音玉之後記錄的是什麼內容,白淵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觀看了,那畫麵最終也隨著那群人調查完走出白家之後結束。隻是白淵的心,卻是再也無法平定下來。
而就在這時,夏夫子終於是開口詢問“白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出了什麼事情?
白淵在原地怔然,他也想要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他本來好好地活在一個安全的世界裡麵,不敢說是大富大貴,但起碼也是平靜祥和。
偏生這老天將他丟到這個地方來,剛來的時候,肉身甚至於是殘破的,還在不斷地愈合之中。好不容易從那棺木裡麵衝出來,之後便一直在逃命。
然而跑了這麼幾天,自己卻根本就在原地踏步!
臨江這裡能夠這麼快收到白家的信息,那這群潛伏在黑暗之中的人,必然也能夠快速地收集到臨江的信息。他根本就沒有從對方的眼中逃離出去,甚至於他今日入城的事情,已經讓對方知曉,再要不了幾日,便會有人殺上門來。
見他一語不發,夏夫子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正想要再問,一旁的紀天行卻忽而開口說道“師父,彆逼問了……”
夏夫子怔了一下,而後歎了口氣,輕聲道“罷了,是我急切了,你……”
“我不知道。”白淵平淡地開口,臉上已經看不見任何的神情變化,隻是木然地說道“我先一步從白家逃離了出來,原因麼,是我失手打死了我家中的一位兄弟。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夏夫子打量白淵片刻,隨後微微頷首,又問道“那你的名字是……”
“白家白淵。”白淵此刻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他隻覺得自己現如今幾乎是必死之局,索性也不隱藏自己的名字。
“恩……”聽到這句話,夏夫子微微合上雙眼,約莫一分鐘過後,輕聲說道“確有此人,看來你真的是白家最後活下來的人。”
“那夫子,我可以離開了嗎?還是說,你打算就此扣下我?”
“扣下你?”夏夫子眉頭微微一挑,說道“為何?你有在我臨江城之中犯事嗎?哦,對了,你殺了你家中一位兄長。不過,這件事情不歸臨江官府管轄,依照我衛國的律法,殺害同族子弟,該交由宗族親自判罰。”
“現在麼,白家隻剩你一人,我就將你交給你自己懲罰了。”夏夫子話音落下,一直板著的臉色,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白淵愕然一怔,卻不曾想,方才還一直給自己如此大壓力的老人,居然會有這般轉變。
夏夫子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日後莫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便說你出來遊玩,僥幸躲過一劫便是了。”
“這,夫子,我……”
夏夫子輕聲笑了笑,說道“你救了天行的性命,我本就不該對你過分嚴苛。方才所作所為,隻不過是想要探一探你的底細而已,畢竟,世道險惡,不得不防啊。”
“夫子,我,那我這就離開……”
夏夫子又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要逃避離去,但是你這等修為,又能夠逃到哪兒去?反倒不如按天行所言,住在我學府之中。以老夫的本事,想要護住一位學生,應當還是足夠的。”
一旁的紀天行也是開口說道“你莫要擔心,夫子的修為已達天人境界,要護住你定然不難。而且,這夥人膽大妄為,在我衛國境內,隨意屠殺一個家族,衛國自然不會放過他們。這傳音玉到夫子手裡麵的時候,衛國的高手也已經出動,定然會將這夥人全數繩之以法!”
白淵一時間有些晃神,隻覺得自己好似一下子從地獄來到天堂,這轉換之間,竟讓他生出一種置身於幻覺中的感覺。他一時都忍不住想要掐自己一把,看看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這,這……當真可以如此嗎?”
夏夫子失笑,而後說道“看來,方才是有些嚇到你了,屬實是老夫的不是了。如此,你且先去休息,等恢複些精神,我再安排你入學的事情。恩,我已知會魏寧,你此刻出去,他便在外麵等你。”
“天行便先留下,老夫另有其他的事情交代。”
“這,這……那,那多謝夫子……”白淵一時間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行了,下去吧。”
白淵點了點頭,終於是回過神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抬頭看向天空,心中正在思索,忽而又有一股子心悸之感升騰而起,頓時打了個寒顫。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默默念了一句,隨後便離開了這間房屋。
待得白淵離開了過後,夫子的笑容這才收斂起來,一臉肅然地看向了紀天行。
紀天行也收起了之前那副輕浮的模樣,恭敬地朝著夫子行了一禮,認真詢問道“夫子,這位白兄弟……”
“還算過得去。”夏夫子輕聲開口,“果然,你不打任何招呼,就將人帶到我這裡來,就是想要讓我為你看一看其人的秉性?”
紀天行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之色,無奈地說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才被人坑害,又怎麼可能完全信任於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