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指是自古以來的幫會懲罰,此舉的意義在於“道”,雖然他沒文化不懂這個字的含義,但想必是什麼高深莫測的統治秘術,否則東京的大哥們提起本家何以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雞窩頭扭曲著臉,決心要為自己的錯誤謝罪,哪怕這個代價是要他終身殘疾。
21世紀一般不講究切腹了……隻是斷指而已總能熬過去……人有十根手指少一根沒什麼的……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年輕地過分的執法人劍術超強,卻偏偏沒了右眼,莫非是毀於他們獨有的謝罪手段?這麼說的話犯錯兩次豈不是成了瞎子?
雞窩頭倒吸一口涼氣,本家真真恐怖如斯!
看到大哥將小指舉起來,十個小弟們有樣學樣,視死如歸地做出相同動作。
有那麼一瞬間,原映夜還以為這是在公然鄙視自己,下一秒看到他們顫抖的臉才明白過來,不禁生出一股扶額的衝動。
果然,家族底層都是一群崇信極道文化的中二青年啊。
他清清嗓子,作威嚴狀,“斷指就不必了,我們都是文明人,不提倡這種血腥方式。”
不用殘疾了,好耶。雞窩頭心頭一鬆,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懲罰很簡單,護送這兩位去警視廳報案,坦白你們之前犯過的一切錯誤。還有,”原映夜微微一笑,留下一句今後讓許多人聞風喪膽的話——“一人一份千字檢討,半個小時後交給我。”
“不公平!”次日的遊樂園裡,工藤新一猶自忿忿不平。
他碎碎念一路,覺得右手隱隱作痛,“打倒那些人隻需一分鐘,我寫檢討可是耗費半小時。可惡,那可是我第一次寫檢討,還那麼長。”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規規矩矩寫完了全文,甚至還仔仔細細糾正了錯彆字。
小蘭最懂他的口是心非,善解人意地笑笑,“不要糾結啦新一,雖然那位白馬同學的身手很厲害,可是你的推理能力也很強大啊,剛剛不就順利解決了案子嗎?”
想起雲霄飛車上的事,工藤新一終於找回點自信。
沒錯,他的理想是成為福爾摩斯那樣的名偵探,又不是宮本武藏那樣的劍術家,隻要專注自己擅長的事就好了,為什麼要在不熟悉的領域上找打擊?
想起自己解決過的百件案子,被譽為“霓虹警察救世主”的他不禁挺直腰杆,從昨天起就如影隨形的危機感也稍稍散去。
“話說那個家夥劍術真不錯,一把雨傘就能耍的出神入化,有機會……”
就在他與小蘭並肩回家的時候,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
——剛才在雲霄飛車上遇見的可疑黑衣人。
“對不起,小蘭,我先走一步——”沒等青梅竹馬反應過來,工藤新一立馬追上去,心中湧起再遇案子的激動。
他緊隨壯碩男人拐入小巷,卻驚異地看到他轉過身,露出一張獰笑的方臉。
不好,中計了!他剛冒出這個念頭,一道冰冷的聲音便從背後響起。
——“遊戲結束了,大偵探。”
伴隨後腦的劇痛,工藤新一瞪著茫然的眼仰麵倒地。
“剛才的推理很有意思,期待你血統的覺醒。”黑衣男人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嘴角帶著說不清是嘲諷還是玩味的冷笑。
一身黑色風衣,一頂黑色禮帽,一頭標誌性的銀色長發,劉海下露出一隻冰冷淩厲的墨綠色眼珠。
——這是工藤新一看到的最後一幕。
“大哥,他剛才的表現您都看見了。”伏特加湊上來,語氣沾沾自喜,“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目標,能力出眾長得也順眼,用來做第一個實驗對象簡直完美。”
“嗯。”琴酒嘴裡咬著香煙,橘紅的火點一亮一滅。
他彎下腰,一把抓過地上人的衣領,將白色膠囊粗暴地塞進他嘴裡。
藥物很快便發揮作用,工藤新一的身體不斷抽搐,皮膚表麵隱隱浮現細小龍鱗,無數汗水從毛孔裡蒸發出來,整個人冒著嫋嫋的白霧。
他的雙眼時而睜開時而閉合,緊縮的瞳孔散出金色的光芒,猙獰與迷茫的表情出現在同一張臉上。
琴酒咬著“jiloises”牌的煙,饒有興味地欣賞他的痛苦,體會將獵物玩弄在股掌中的極致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