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部落當酋長!
有了雅利安的前車之鑒,哈塔再不敢有任何隱瞞。
接下來木風問一句,哈塔能答三句。
顯然,受到驚嚇的哈塔已經不管自己的話多不多,是不是引起彆人反感了,有什麼說什麼。
木風忍不住想起先前的圖坦,一句“我群山部落的都是血性男兒”,後來則是在他讓人抽刀比劃了一下,圖坦很快把自己知道全招了。
眼下這個哈塔分明也是個軟骨頭,再加上耶勞雅利安,木風不得不在心底給幾人打上“鐵骨錚錚”的標簽,讚一聲“好一個血性男兒”。
結合兩人所說,大概整理出了群山部落的情況
群山部落大概有一百八十個到兩百個部族,人數多少不一。
少的隻有兩三百人,多的有六七百人。
木風暗自在心底盤算,這麼一算,群山部落的“在籍人口”少數四五萬,多了可能十來萬。
這麼多人藏在深山裡,著實是個麻煩。
他開始思忖如何善後。
這些部族信奉的圖騰為獸神。
但他們沒有獸神的具體模樣,所以每個人理解起來也不一樣。
有的部族認為獸神是巨齒虎的形象,有的認為是我“五毒”吞噬後最後的毒蟲形象,還有的認為是金睛獸的模樣……
在群山密林中,一切強大的野獸都有可能是他們的圖騰。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圖騰信仰方式決定了他們彼此之間會有衝突,也有共性。
衝突是信仰的不同,共性就是誰都想讓對方認可自己信奉的獸神才適合成為整個群山部落的圖騰。
所以每逢群山部族大比之時,耶勞候選人都會帶著自己馴服的猛獸與彆人爭鬥。
一般來說,這種爭鬥不以殺敵為目的,隻分勝負。
所以表麵上還算是一片和睦。
神獸誰先傷到對方,誰就勝出一籌,最後的那個人就算是整個群山部落的耶勞。
所以群山之中的耶勞選舉不看個人戰力,而是看他野獸夥伴的能力。
這樣一來,耶勞不會打仗卻又極度自信跟跋扈,就不足為奇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木風心生古怪。
真要是論馴獸的話,他完全可以派沙老三、窮奇或者黑龍過去,豈不是能橫掃?
當然,這也隻能想想,耶勞必須是土生土長的群山人。
群山之中有幾處奇異存在。
一處是出產金睛獸的金睛潭,位於一座山上,山頂上就是一個大水潭,水潭周圍就有很多金睛獸。
一處是山東區的刺魚潭,裡麵生產刺魚,刺魚頭頂的刺可以取下做骨槍,被寒樹殺掉的赤尾用的骨槍就是刺魚的刺。
一處是山南區的熊穀,熊穀內有很多熊,遍布在穀內。
一處是毒瘴林,位於山南與山西區的搭界處,這裡附近的部族也多是擅長驅策毒蟲的人。
當然,受限於毒蟲體型,這裡的人很少有出耶勞的。
問完哈塔之後,木風陷入沉。
榆魍、寒樹等人詢問木風接下來該怎麼辦。
“先回青鳥城!”木風吩咐。
“是!”
“那這個人呢?”榆魍指著哈塔。
“把他送到獠龍城區挖礦吧,好好看著!”
“那這些俘虜呢?”
“帶回青鳥城!”
……
於是眾人齊齊返回青鳥城,發現整個青鳥城族人的精氣神都昂揚向上,興奮不已。
顯然,損傷的四百多人跟殺敵數千人,他們選擇看重巨大的殺敵數量。
木風皺眉,從這方麵說,青鳥城人真的是比戰鬥民族還戰鬥民族了。
他們的人口一少再少不是沒有原因的——敵人圍堵是一方麵,自己“送死”是另外一方麵。
原本他還想著慢慢引導他們,現在看來打鐵要趁熱了。
他看向朝露“去把青鳥城內的族人都召集過來,我有話說!”
朝露照做。
很快眾人聚齊。
木風沉聲說道“青鳥部自加入我大薑時我就說過,青鳥人的族人我大薑接下了,青鳥人的仇我大薑也接下了。
所以今天群山部落來犯,我大薑自然回多方出兵,共同退敵。
我們殺敵六千多人……”
他還沒說完,青鳥城人就一個個激動到形色難以自抑。
木風皺眉,沉聲說道“可是我大薑也損失了五百多人!”
青鳥城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木風繼續說道“五百多戰士有四百多都是生在青鳥城,長在青鳥城的族人,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是他們的家人。
你的家人是戰士,作為戰士為了族人、保護部落而戰,這是本分。
可是他們上了戰場一心死戰,不惜以命相搏,死了之後你們難道不傷心嗎?”
青鳥人很多人低頭不語。
木風又道“我知道,青鳥人教自己的孩子都是為了部落,不計一切。
正是因為這樣教誨孩子,所以才促成了青鳥城的空前團結,也使得原來的青鳥部能在諸強環伺的情況下得以生存下來。
這些都是你們的功勞,你們的付出,青鳥城會記住,大薑更會記住!
但是不管是之前的青鳥部,還是現在的大薑,其實都不需要戰士時時以命相搏。
你們都得知道一點,那就是我們的戰士與彆人作戰,絕對不是為了送死,而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以命相博的情況是我們不拚命,自己會死不說,族人也會跟著倒黴……
而大薑現在的實力也不用你們次次以命相博!
就像這次,以榆魍、寒樹跟雷龍這些頭領的布置,我大薑完全可以以逸待勞,不用付出多少代價就可以重創對手的,偏偏有些戰士深入敵群,自己求死!
你們想複仇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這樣送死的行為我不能理解!
四百多人不聽命令衝入敵軍,連累自己的族人為了救他們也送死,你們的以死相搏不僅讓自己送了命,也害得族人送了命!”
青鳥戰士一個個心神震顫。
他們有些人是察覺到不妥的。
尤其是看著自己的袍澤為了救輕身冒進的戰友,把命也搭進去了,更是讓他們心生愧疚。
“阿,阿兄!”朝露小聲說道,“不深入敵軍親自殺敵的話,不解恨!”
木風皺眉,冷哼道“如果你犯險殺敵了,連累族人送死,你怎麼想?”
朝露搖頭“我沒想連累族人!”
木風喝道“可是你這麼做的話就會連累族人!”
頓了頓,他怒聲嗬斥“至少柯耶勞首領就是這麼死的!”
朝露一下子張大嘴巴,默不作聲。
木風動怒,再次提高音量“真要到了拚命的時候,不用你們考慮,我、大薑的其他頭領、統領沒有一個是孬種,沒有一個是慫包,都會衝在最前麵!
就像對方又圖坦、赤尾、扳倒熊這些強大戰士出現了,我也罷,寒樹也罷,雷龍也罷,都會擔起我們的責任,衝在你們前麵斬殺他們!
可即便我們能殺了他們的最強戰士,也不會衝到他們人堆裡去送死!”
青鳥人族人麵色羞慚。
朝露更是滿臉慚愧——他想到了柯耶勞的死,正是因為自己阿爹的貪功冒進。
寒樹察覺到朝露的異狀,小聲提醒“大酋長,朝露還小……”
木風打斷他,低聲喝道“小什麼小,他已經是一城之主了,如果再用這種想法去治理青鳥城,這裡的族人遲早給他送完!”
寒樹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朝露自然聽到,張了張嘴,麵色蒼白“阿,阿兄……”
木風語氣稍緩“你是一城之主,城內城外將來會有幾萬人的性命捏在你的手裡。
如果每逢大戰你都是以戰士的性命去換勝利,是不是終有一天你要讓這裡的戰士死光,最後剩你一人持槍退敵?”
“我,我……”朝露結巴。
木風擺手“好好想想,處理完這場大戰之後,先跟我一段世間!”
對於朝露,木風終究難下狠心責難。
一是因為他還沒成年,二是他到底是長寧的弟弟,三是他終究是一城之主,得給他留麵子。
最重要的,青鳥人的血性也不全是一無是處,至少在大仗、硬仗麵前他可以放心地相信他們。
他又看向青鳥人,沉聲說道“你們既然加入了大薑,我就要對你們所有族人的性命負責。
族人是人,戰士也是人!
沒有誰一定就得死!
明白嗎?”
“沒有人一定就得死”這句話一出,所有青鳥人個個心神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