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上班的工廠本來就很遠,和濤濤的學校又不同方向,每天送濤濤去學校後再返回工廠上班,經常因遲到挨批。婷婷很為難,兒子讀書固然重要,但明輝的工作同樣也重要啊!她不知道怎麼辦好。曾經在郊區居住過的經曆啟發了她,決定在下窯灣小學旁邊租一間小房子給兒子住,好在兒子自己會做飯。隔一兩天讓明輝下班後過去看看,順便給他送點吃的東西,星期六晚上濤濤可以回家,星期天晚上再回學校。
第二天早上,婷婷同濤濤一起去學校。通過詢問,婷婷在學校旁邊租了一間有張小床的房子,然後買了柴米油鹽和碗筷以及幾樣簡單的炊具,婷婷做好飯菜,等到中午濤濤放學,婷婷把兒子帶到租住的房裡對他說“濤濤,媽媽給你做好了飯,以後你自己多做點飯吃飽點,聽到沒有?我叫爸爸晚上給你送被子來,出去記得鎖門,星期六下午你鎖好門回家。聽到沒?我走了,聽老師的話,乖一點。”
濤濤在下窯灣學校上學期間,自己做飯,晚上一個人睡覺,星期六下午回家,星期一早上來學校上課,濤濤身上除了星期一是乾淨的,星期二便臟兮兮了。小屋裡更是一塌糊塗,十歲的男孩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但濤濤自己覺得很快樂,整天高興得像隻小兔似的蹦來蹦去。
天氣漸漸涼了,做衣服的人特彆多,婷婷每天要做到很晚,有時礙於情麵還要去熟人家上工。
八零年十月十五號,下班回到家的明輝笑眯眯的把工資遞給婷婷,接過錢,婷婷感覺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一數四十元差一點點,怎麼這麼多?婷婷突然恍然大悟,驚喜的說“哦!這個月沒股會了?哎呀!終於解放了,以後每個月多二十元錢,太好了。”
第二天上午,婷婷來到附近一家工商銀行,仔細反複查看銀行介紹的各種各樣的存款方式後選中領存整取一款,每月存入同樣數額的錢,一年後連本帶息全部取出。她用明輝的名字開了一個存折,存入二十元。
晚上,婷婷告訴明輝“我選了一種零存整取的方式每月給你存二十元錢,存到你六十歲就不存了,等你老了這些錢給你抽煙喝酒。”
明輝不以為然的說“彆存了,我們本來就沒錢,再說貨幣會貶值,存哪點錢到時候沒多大用處。”
婷婷笑了笑說“就當還在交股會,我們一直沒有這二十元錢不也過得蠻好嘛。你彆小看每月存二十元錢,我算好了,從現在開始存,每月存二十元,一年後連同利息就有兩百四,再加一點錢湊滿三百元存八年定期,每月二十元的零存整取繼續存。一年後又有三百元轉存八年定期,每年增加三百元定期存款,按銀行利率我算了算,到你六十歲時有一萬多元錢誒!”
明輝一邊聽一邊望著婷婷扳著手指算賬的樣子,心裡又感動又酸楚,想不到婷婷把他的晚年生活都考慮好了,有這樣聰明能乾善良賢惠的妻子真是自己的福氣。他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永遠善待婷婷。他把婷婷緊緊的摟在懷裡說“你不用太擔心,我們老了都有退休工資,再說還有晶晶和濤濤。”
婷婷笑了笑說“你說的沒錯,可是,如果將來晶晶和濤濤萬一沒有孝心或者沒有能力怎麼辦?我是他們的母親沒有什麼可抱怨,而你不同,你不是他們的父親卻養育了他們十幾年,你有理由想不通。到時候,我就用這筆錢買煙買酒代替他們孝敬你,這筆錢是煙酒專用款,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動用。”
明輝深情的把婷婷摟得更緊更緊。
星期六下午,濤濤回來了,望著滿臉滿身臟兮兮像個乞丐的兒子,婷婷心疼的給兒子洗臉換衣服,然後要晶晶把臟衣服拿到樓下去洗,晶晶望著一堆臟衣服皺了皺眉頭說“那麼臟的衣服我洗不乾淨,媽媽,你去洗,我來做飯。”
婷婷拿了個凳子坐在樓下天井中間洗衣服,濤濤蹲在洗衣盆邊看。婷婷邊洗邊對兒子說“崽耶!你怎麼這樣邋遢喲,這衣服抹了三次肥皂還看不清顏色。”
洗著洗著,突然聽到響聲,婷婷抬頭一看,一個破衣爛衫的男人站在天井邊向自己伸著一隻手,婷婷看了那男人一眼,四十來歲,身體結實。便琢磨這男人年紀輕輕不去勞動卻向婦女兒童伸手要錢,想到這裡,婷婷低頭洗衣服不理他,乞丐看看沒希望轉身走了。
這時,濤濤站起來往樓上跑去,不一會兒下來看了婷婷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婷婷無意間抬頭見濤濤一隻手緊緊摁住褲子口袋慌慌張張往外走。立即喊他過來,她扳開濤濤摁住褲袋的手,伸手從褲袋裡掏出一把米來。婷婷明白了,她沒指責兒子,而是和顏悅色的問“濤濤,你是不是想把這米給剛才哪男人?”
濤濤點點頭說“嗯,我覺得他好可憐,人家都向我們低頭了,你想想,如果有一點辦法會向彆人低頭嗎?這點米給他算了,好啵?今天晚上我不吃飯。可以嗎?”
兒子善良富有同情心,小小年紀懂得幫助彆人,婷婷非常欣慰和高興,但她認為人僅有善良不夠還要明辨是非懂道理。於是,她笑了笑說“乖崽,你幫助彆人是對的,但應該懂得什麼人應該幫,什麼人不應該幫,如果是老人和殘疾人我們應該幫助,剛才這男人我們不應該幫他,因為他年輕身體好,完全可以靠勞動養活自己,他不去勞動而討飯,說明這個人好吃懶做,這種人我們不應該幫他。懂不懂?何況我們自己也很困難,再說社會上要飯的人很多,我們幫不了。對不對?”
濤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上樓把褲袋裡的米掏出來放回米缸裡。
吃過晚飯,婷婷遞給女兒兩元錢,說“晶晶,明天媽媽要給一個老顧客上工,你明天早上買點肉燉湯,讓濤濤多吃一點,記得給爸爸留一碗。”
明輝望著婷婷說“你明天又要上工啊?早點回來,彆太晚了。”
正要出去玩耍的濤濤突然對婷婷大聲說“媽媽,差點忘了告訴你,學校花老師又找我,叫你明天一定要去她家裡做衣服。”
婷婷為難的說“哎呀!這怎麼辦?明天要給一個老顧客上工,今天下午人家來說好了明天一定去。濤濤,你告訴花老師,我下個禮拜天幫她做。”
“我不管!反正我跟你說了。”濤濤說完,嗵!嗵!嗵跑下樓去了。
第二天,因惦記兒子,婷婷比平時提前點下工,回到家,他們剛吃過晚飯,婷婷要濤濤回學校去,濤濤說自己約好了幾個小朋友晚上看電影。
星期一,婷婷早早做好了早飯,她要明輝早一點動身送濤濤去學校,並交待明輝跟花老師說一聲,下禮拜天一定去她家做衣服。
中午,婷婷和晶晶正在吃飯,突然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聲音,誰來了?住在後麵的兩戶人家中午不回家的。
仔細一聽是兒子的腳步聲,婷婷連忙放下飯碗,剛走到房門口,滿臉渾身臟兮兮的兒子站在自己的麵前。婷婷心裡咯噔一下,兒子怎麼中午就回來了?是不是又闖禍了?
濤濤進屋後,望了一眼桌上的菜,把書包一拋說“餓死了,我要吃飯。”
婷婷正要責問兒子為什麼跑回來,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吃飯時,如果父親要懲罰做錯了事的弟弟,外婆會製止,說小孩子吃飯的時候要高高興興,不能生氣更不能哭。想到這裡,連忙拿碗給兒子盛飯,隻有半碗飯,便把自己碗裡的飯倒在一起端給兒子說“濤濤,你先吃,我下去煮點麵條。”
吃完飯,婷婷讓晶晶洗碗,拉住兒子生氣的問“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兒子一聲不吭,兩隻充滿了怨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婷婷,婷婷來氣了,大聲吼“不說話乾嗎?你說呀!是不是又被老師趕出來了?”
任憑婷婷怎麼生氣怎麼吼叫,濤濤就是不吭聲。想到濤濤屢次入學屢次退學,如果這次再退學,以後永遠沒有上學的機會了。婷婷越想越氣,隨手拿起縫紉機上的竹尺。見要挨打了,濤濤才大聲說“你還打我呀!我還沒怪你哪!叫你給花老師做衣服,你為什麼不去?今天第一節課花老師跑來跟我語文老師嘀哩咕嚕說了很久,下課後語文老師叫我不要上課了,說我被學校退學了,其實我早就回來了,我一直在外麵玩。”
望著滿臉怨氣的兒子,婷婷欲哭無淚,她無論如何想不到花老師會做出這樣的事。對花老師婷婷是隨叫隨到有求必應,這次晚一個星期給她做衣服也是事出有因,就這點事為人師表的花老師竟然把自己的學生趕出校門,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自己聰明善良的兒子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被退學?!
望著讀了四次一年級的兒子和輟學在家的女兒,婷婷滿腹辛酸和無奈。
八一年元旦前夕,明輝告訴婷婷,廠裡建了兩棟宿舍,一棟已竣工,一棟還在建造中,按條件他可以分到一套兩室一廳住房,但要等建造中的哪棟竣工,大約一年以後,如果願意要一室一廳,春節後可以搬進已經竣工的這一棟。
婷婷經過深思熟慮和利弊權衡後對明輝說“依我看,還是一室一廳的現房更保險,目前你們廠已經很不景氣,萬一以後廠裡沒錢,哪棟宿舍停建怎麼辦?我們先住進一室一廳,以後有機會可以換大的。對不對?”
明輝覺得婷婷分析的有道理,決定放棄兩室一廳搬進一室一廳的現房。
能住進廠宿舍當然好,婷婷高興的同時有幾分擔憂,搬到廠裡去倆孩子怎麼辦?帶他們過去,結婚才一年多的明輝突然冒出倆個這麼大的小孩來,萬一有那輕口薄舌的人問三問四,明輝多尷尬呀!
考慮再三,婷婷決定讓明輝先過去,小孩暫時還住在老房子裡,自己兩邊跑。
婷婷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明輝沒吭聲,儘管他不在乎輿論,但婷婷處處為他著想令他感動,思索片刻,明輝笑著說“怕什麼?一起搬過去,把倆孩子丟這裡不放心,如果有誰敢問,我就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是的,我就有這麼大的小孩,怎麼樣?不可以嗎?”
婷婷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說“不要嘛,何必呢?我們倆先過去住,過一段時間看情況再說,就這麼定了。”
八一年春節後上班不久,明輝請朋友把桌子、被子、床等幾樣簡單的生活用品搬到單位宿舍。宿舍和生產區在一起,雖然離城裡有十來裡路,交通也不方便,但婷婷還是非常高興。望著新房子裡雪白的牆壁,光滑平整的水泥地,廁所、廚房、自來水一應俱全。比起城裡排隊挑水、廚房廁所共用要方便多少啊!
明輝住到廠裡後,婷婷隔一兩天去廠裡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回來。遇上天氣不好或接連上幾天工,婷婷便不去廠裡,晶晶和濤濤巴不得天天下大雨。
沒上學整天在外麵玩耍的濤濤結識了幾個住在附近同樣失學的孩子。他和一個叫火根的孩子特彆要好,火根的父母親做水果生意整天不著家,濤濤經常在他家玩,碰到他家裡來了貨,濤濤會賣力的幫火根把滿滿一板車的各種水果搬進屋裡並擺放好。
這天,火根家裡來了一板車香蕉,濤濤幫著把香蕉搬進屋裡擺放好,火根父母見濤濤累得滿頭大汗很不過意,留濤濤在他們家吃飯,濤濤笑笑轉身跑了。
第二天中午,濤濤和另外幾個小孩在火根家玩。火根父親從外麵提了一筐香蕉回來,進屋放下筐子對幾個小孩說“這些香蕉不賣了,你們放開肚子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
幾個孩子狼吞虎咽的吃,把肚子撐得滾圓還隻吃掉了半筐,火根爸爸拿了很大一掛香蕉要濤濤帶回家,濤濤本來不想要,突然想到晶晶和媽媽才收下。
香蕉拿回家,晶晶一口氣吃了五根,濤濤把剩下的六根香蕉放在籃子裡留給媽媽吃,然後去外麵玩。
回家吃晚飯時,濤濤下意識的看了看籃子裡的香蕉,六根香蕉變成四根了,哪兩根肯定被晶晶偷吃了。他立即嗵、嗵、嗵的跑到樓下廚房,兩眼瞪著正在做飯的晶晶說“你這麼饞啊?留給媽媽吃的你也偷吃。真是一個好吃鬼!”
晶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沒吃夠嘛。”
濤濤跑回房間轉身把門栓上,放那裡呢?濤濤考慮晚飯已經做了,晶晶不會再舀米。於是把籃子裡的四隻香蕉放進米缸裡。可晶晶的饞樣讓他不放心,為了守住香蕉濤濤不出去在家等媽媽下工回來,左等右等媽媽還沒來,玩慣了的濤濤實在坐不住了,看了一眼米缸出去了。
玩耍時,濤濤心裡總是想媽媽回來沒有?晶晶會不會發現米缸裡的香蕉?發現了會不會偷吃?越想越不放心,又回家看看。
進屋後,發現媽媽還沒回來,晶晶在釘扣子,他走到米缸邊打開蓋子一看,四根香蕉變成兩根了,他狠狠的踢了晶晶一腳,罵道“你怎麼這麼饞嘛?吃了那麼多還要偷吃。媽媽不吃了?!”晶晶摸了摸被踢的小腿不敢吭聲。
濤濤想出去玩又怕最後兩根香蕉被晶晶偷吃了,這時,他非常討厭晶晶,看都不願看她。突然,濤濤發現了一個晶晶永遠找不到的地方。於是,瞪著眼睛對晶晶說“你出去,等我藏好了香蕉再進來。”
晶晶放下手裡的衣服,怯怯的看了濤濤一眼出去了。
濤濤認為晶晶永遠找不到的地方是屋子中間的哪道隔板。隔板一麵是平整的,另一麵有幾道固定隔板的橫木檔,為了美觀,婷婷在橫木檔上糊了紙,紙和隔板之間便形成了一片木檔寬的空隙。糊紙的時候濤濤在場,當時他還要婷婷留個活洞口,說以後他有東西可以放在裡麵。婷婷沒理他把整個隔板糊得平平整整嚴嚴實實,看上去像一麵白色的牆壁。
晶晶被關在門外,濤濤把從地麵數起第二根橫木檔處的紙撕開一點點,然後把兩根香蕉從撕開的洞口一隻一隻的塞進去放在橫木檔上,放好後,再把撕開的紙輕輕複原弄平。反反複複看了幾次又摸了幾次,直到看不出任何痕跡才打開門讓晶晶進來。
濤濤望著晶晶得意的笑了笑往外走去,剛到樓梯口看見媽媽正在上樓,濤濤高興的喊叫“哦!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
濤濤不出去了,拉著媽媽的手走進房間,趁媽媽和晶晶說話時,他跑進裡屋悄悄把兩根香蕉拿出來遞給媽媽,婷婷分給姐弟倆一人一根,濤濤連忙說“媽媽,這是留給你吃的,我們吃了好多好多。”
婷婷還是不肯吃,濤濤便把香蕉的來曆和六根香蕉變成兩根的經過說了,婷婷笑著把一根香蕉遞給晶晶說“晶晶,媽媽吃一根,你再吃一根。”
晶晶搖頭說“我不吃,我吃夠了,媽媽你吃。”
最後,濤濤和晶晶逼著媽媽把兩根香蕉吃了。
四月的一個晚上,婷婷下工回家,剛進巷子口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嘰哩喳啦的吵鬨。從不看熱鬨的婷婷正想繞過人群回家。突然聽到人群裡好像有女兒晶晶的哭泣聲,她急忙擠進人群,見晶晶雙手揪住一個十□□歲高高大大男孩子的衣襟邊哭邊罵。
婷婷慌了,連忙上前拉住女兒,見到媽媽,晶晶哭得更傷心了,婷婷叫她不要哭,問什麼事情吵架,晶晶哭著說“媽媽,你快回家看嘛。他把我們濤濤打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還腫了。”說完嚎啕大哭。
聽說兒子被打了,婷婷拉起女兒的手拔腿就往家裡跑。到家後,見濤濤老老實實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婷婷嚇壞了撲到床前抱起兒子,急促的說“崽啊!他打你那裡了?快給媽看看。傷得厲害不?他為什麼打你?”說著掀起兒子的衣服。
躺在母親懷裡的濤濤連忙雙手摁住自己的上衣說“打得不厲害,一點不痛,你不要聽晶晶腦膜炎亂說。媽媽,真的不痛。”
婷婷用力掰開兒子的手掀起衣服一看,果真和晶晶說得一樣,胸前背後青一塊紫一塊,婷婷心疼的直掉眼淚,背起兒子就往外走,突然又回過頭對晶晶說“你也去,快!把門關上,我們去醫院。”
母子三人來到中醫院掛了急診,醫生開了幾付中藥。
回到家,婷婷立即生爐子熬藥。把藥湯倒出來放在一旁涼。然後問兒子“濤濤,告訴媽媽,誰打你?為什麼打你?”
濤濤看了媽媽一眼,嘟起嘴巴說“他叫憨頭,是個神經病,就住在巷子口。下午滑冰時我碰了他一下,他拚命打我,還把我踩在地下。媽媽,我不是故意碰他的。”
婷婷侍侯兒子喝完藥,要晶晶照顧好弟弟。然後拿著病曆來到轄區派出所,氣衝衝的把兒子被打的事告訴值班民警小魏,要求公正處理。小魏一臉無奈的說“你叫我怎麼處理?這人是個神經病,經常打人,家裡窮得叮鐺響,打死他也拿不出一分錢來,被他打的人不止你一個,碰到這樣的事隻有自認倒黴,要你兒子以後離他遠一點,彆惹他了。”
兒子無辜被打得遍體鱗傷婷婷已經心疼不已,聽民警這樣一說,恨不得咬哪神經病幾口。沉思片刻後對民警說“小魏,既然是這樣的情況,我也不為難你,我有個小小的要求,請你把這個人叫到派出所來。可以嗎?”
小魏笑了笑說;“要他來一趟可以,來了能怎麼樣?對一個神經病有什麼辦法呢?”
婷婷板著臉不吭聲,小魏吩咐人去找那神經病,一會兒工夫,人高馬大的憨頭來了。
小魏坐在辦公桌前兩眼望著站立在他麵前的憨頭,一臉嚴肅的訓斥“憨頭,今天你又打人了!是不是?”
憨頭望著小魏咧著嘴嘿嘿傻笑,嘴裡含糊不清的不知說些什麼。望著蠢如豬壯如牛的憨頭婷婷恨得咬牙切齒。她走到小魏身邊輕輕的說“你出去一下可以嗎?,我要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小魏笑了笑說“可以,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啊!”
小魏一出辦公室,婷婷立即把門關上。然後像一隻凶猛的母老虎撲到憨頭麵前,兩眼狠狠的盯著憨頭,聲色具厲的吼道“靠牆站!把手舉起來!”
憨頭乖乖的靠著牆站得筆直,兩隻手臂舉得高高的,看著憨頭這副樣子,婷婷又氣又好笑,甚至還動了惻隱之心,覺得這憨頭也蠻可憐,何必跟他計較呢?她重重的歎了口氣。突然,眼前浮現出兒子遍體鱗傷躺在床上的情景,傾刻間,婷婷又變成了凶猛的母老虎,揮起兩個拳頭對著舉著雙臂靠牆而立的憨頭又打又捶。其實婷婷根本打不痛憨頭,拳頭打在身強力壯的憨頭身上等於給他撓癢癢。望著婷婷瘋狂的樣子,憨頭覺得好玩,咯咯笑個不停,婷婷真是哭笑不得,氣得她狠狠踢了他一腳。婷婷發現傻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